红木桌上，摆了简单的三菜一汤，菜都是素的，不见一丝荤腥，汤也是白菜豆腐汤，余长歌正拿着小碗盛汤，看到孙婆婆进来，她帮孙婆婆也盛了一碗，放在了对面。
    “孙婆婆来的刚好，坐下一起吃吧。”
    “大小姐，老奴吃过了，听说老爷被知府大人带走了，您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孙婆婆愁眉不展，进了屋尚未落座，就询问起余文的事来。
    余长歌眼眸微转，叹了口气，“孙婆婆，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裴大人的意思，似乎是在父亲的书房搜出了什么东西，就带父亲回去问问。”
    余长歌想到老夫人的身体不太好，恐怕听到余文被关进大牢，她会胡思乱想，她放下银筷，安慰起了孙婆婆。
    “孙婆婆您放心，我父亲他从来没做过违背圣元律法的事，我想裴大人查清缘由后，会还他一个公道的，您回去了也跟老夫人多说说。”
    孙婆婆虽然焦灼，却也明白事理，老夫人年纪大了，的确经受不住这些坏消息，她心底盘算着，捡些好消息去回禀老夫人。
    “那大小姐您知道，老爷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余长歌垂下眸子，“孙婆婆，今天裴大人是不会放我父亲出来的，不过父亲他若是没犯什么大错，明天应该能出狱。”
    她跟裴承的约定，也是让余文在牢里呆一夜。
    冬日天冷，余文在牢房受罪事小，他脏兮兮出来的时候，失了脸面事大。
    余长歌又宽慰了孙婆婆几句，才送她离开。
    冬日天色黑的快，孙婆婆出落英苑时，长廊里的灯笼都已被点亮，整个余家后院，被烛火照耀的恍如白昼。
    孙婆婆心中忧虑，她迟疑半晌，没有直接回松寿院，打算先去门房上一趟。
    “我得去告诉门房上的老李，如果老爷回来了，他要第一时间通知松寿院。”她小声念叨着，脚下生风往前跑。
    花园里四个青衣丫鬟，端着食盒走向青云苑，不提防拐角的时候，打头的那名丫鬟恰好和孙婆婆撞了个满怀。
    更深露重，台阶湿滑。
    那丫鬟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左扭右摆了半天，方稳住身形，可那食盒上的盖子却歪到了一边，露出一盘还冒着热气的鲍鱼来。
    “哎呦！”孙婆婆大叫着，扑通一下摔倒了，良久没有爬起来。
    听出是孙婆婆的声音，几个人忙放下食盒，扶起了她。
    孙婆婆这一摔看似不打紧，站起来后，她后腰痛的厉害，弯都弯不下去了。
    “孙婆婆，您没事吧？”那小丫鬟脸都吓白了，也顾不得鲍鱼了，跪下给孙婆赔罪，“奴婢该死。”
    孙婆婆皱着脸摆摆手，她视线落到那鲍鱼上，咬牙问了一句，“这是送到哪的？”
    “是二夫人要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出，小声道。
    孙婆婆望着鲍鱼没说话，老爷都进大牢了，周琴竟还有心情吃香的喝辣的。
    她冷眼瞧了一会儿，一瘸一拐的拐了回去。
    留在原地的四名丫鬟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我们快走吧，不然二夫人等急了，又要罚我们了。”一名丫鬟忍不住低声催促。
    四个人互看了一眼，一溜烟的跑了。
    花园深处，余长歌望着这边发生的一切，抿紧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