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歌垂下眼帘,心中微冷。
在这异世,清白比命都重要,到底是谁,竟想出把她卖到妓院的招数来。
这人不仅恨不得她死,还想让她受众人唾骂,死的难堪。
王妈妈上下打量着余长歌,见她容颜姣好,眉目沉静,虽坐在地上,姿态依旧优雅,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好奇,她拿起帕子笑道,“三百两银子,要是个雏,价钱可以再高点。只是,这女人……清白吗?”
“呵呵呵,王妈妈,一百两银子。”男人反而降低了价钱。
王妈妈掩唇笑了,“行吧,带下去,好好看着。”
她明白,这女人来源不干净,恐怕是掳来的。
但她王妈妈什么风浪没见过,既卖给了她,那就是她百花院的人。
有小厮打扮的人过来拉余长歌。
因她是个弱女子,对方又掳的匆忙,仅仅把她塞进麻袋,没有捆绑住她的手脚。
“我自己走。”余长歌冲小厮轻笑。
她站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灰尘,理了理微乱的头发,抬脚从王妈妈面前走过,进了那扇小门。
领头的疤脸男瞪大了眼睛。
王妈妈惊讶极了,她从来没遇到过如此听话的姑娘,此人非同寻常。
小厮们也都愣住,送来百花院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哭爹喊娘,抵死不从,这一个却淡定自若,好似回自己家一样。
难不成是个傻子,所以被卖了?
余长歌拐进院子,脚下是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蜿蜒曲折,隐没在树林尽头,两侧种植着冬青等常绿的灌木,不远处传来丝竹声,叮咚悦耳,煞是好听。
余长歌步履悠闲,她背着手,仿佛行走在自家的后花园,走走停停,怡然自得。
王妈妈朝小厮努了努嘴,示意他们跟上余长歌。
小厮们得令,立刻跑了过去。
“这女人归你,但你要让她立刻接,今晚就上台。”男人低声叮嘱。
王妈妈微讶,点了点头。
两人又悄声说了几句,银货两讫后,疤脸男上马车走了,王妈妈也命人关了后门,回了百花院。
她心中暗忖,思索着这桩买卖,这女人如此镇定,怕是来头不小,她百花院虽背后有人,但有些人也碰不得。
待会,她须得好好盘查盘查这个女人,若是个惹不起的,便叫人赎身,若是装模作样,她定要给她安排几个难缠的主,让她连接三天,挫挫她的性子。
王妈妈边想边走,转过弯,看到余长歌站在凉亭下,笑吟吟的等着她。
“我叫余长歌。”余长歌浅浅一笑,似夏日绽开的新荷,清纯甜美。
王妈妈瞳孔一缩,眼神充满怀疑。
余长歌?
这气质、这容貌,是福城那个草包废物余长歌?
骗鬼呢!
“小姑娘,你诓谁呢?余长歌那废物,福城谁人不识,你假装是她也太小看我了。”王妈妈冷哼一声,“我跟你说实话,等会儿你就要去接,晚上必须给我登台露两手。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小姐,说不定本妈妈心一软,就让你家人给你赎身了,岂不皆大欢喜?”
“接?登台?”余长歌收敛了笑意,她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知晓,绑她的人,晚上恐怕就会现身。
对方迫不及待想看她悲惨的样子。
原本她想立刻就离开,现在她倒要留下来看看,到底是谁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