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歌转过脸看戏，不跟余长礼说话。
    她眼角余光，瞥见花厅里忽然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余文。
    “你怎么不回答我？哑巴了？”余长礼头一遭被人忽视，心情不爽，抬高声音，“你听不见我跟你说话吗？”
    余长歌换了个姿势，面向戏台，一本正经的看戏。
    “为什么不说话？你傻了吗？”余长礼更加不爽，她挺直腰板，气呼呼的瞪着余长歌。
    她面朝余长歌，背对着花厅，所以没看见余文正朝这边走来，戏子的唱声也盖住了余文的脚步声。
    桃蕊看了看余长歌，又看了看余长礼，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傻子？哎！福城第一草包！”
    无论余长礼说什么，余长歌都当听不见。
    余长礼却越说越激动，她起了戏弄余长歌之心，故意压低声音，凑到余长歌座位旁，越说越难听。
    “草包，你要不要去百花院里脱掉衣裳跳两下，看看有没有人肯掏银子给你？”
    百花院，福城有名的妓院之一。
    恰好余文这时候走到了余长礼身后，把这句话听了个完整。
    “放肆！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东西！”余文大喝一声，气的直拍桌子。
    余长礼吓一跳，直接从椅子上滚落下来，结结巴巴的，“父……父亲，我……”
    在余家，余长礼只害怕一人，那就是余文。
    “我什么我？你刚才都说了什么混账话？谁告诉你那些东西的？”余文拍着桌子，气愤的脸都红了。
    一个才九岁的女孩子，竟然肆无忌惮的说出百花院这等污浊的字词，简直有损清白。
    戏曲顿时停下，几个戏子站在那，尴尬极了。
    李秀秀跑了过来，慌忙去扶余长礼，“老爷，这是怎么了老爷？”
    周琴冲几个戏子摆摆手，让他们撤下去，也走了过来。
    “怎么了？你问问她刚才说了什么？”余文瞪着余长礼和李秀秀，怒道，“你是怎么教她的？平日里她都跟谁一起？”
    李秀秀犹犹豫豫的，声若蚊呐，“老爷，长礼都是跟长乐一起玩耍，同一个老师文先生教的……”
    余文嘴角抽搐了几下，蓦地一甩袖子，“以后，不准长礼跟长乐一起玩，再重新给长乐找个先生！”
    “老爷，消消气。文先生教的好好的，长乐也很喜欢听他的课，还是别换了吧！”周琴柔声道。
    “那就等长乐回来再说！现在，你给我跪到祠堂，面壁思过去！”余文指着余长礼，愤怒不已。
    “父亲，我错了，不要罚我啊，父亲！”余长礼泪水流了下来。
    李秀秀也跪了下来，哀求道，“老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余文愣了一下，看向余长歌。
    他看见长礼和长歌说话，还以为两姐妹和好了，没想到长礼竟说的是那种混账话！
    余长歌低垂眉眼，双手拢在身边，抿着唇不说话。
    一副受气包的样子，颇有几分委屈。
    余文眉梢挑起，忽然想起不对来，长歌方才并没有同长礼讲话，是长礼一直在挑衅她。
    想到这，余文有些心软，不知道以前自己是不是也误会过她。
    “长礼，还不快去祠堂跪着！”他扭过头大吼。
    李秀秀脸色发白，看向周琴。
    周琴忙靠近余文，温柔的劝说道，“老爷，长礼年纪小不懂事，可能言语中冒犯了长歌，不过你看长歌都还没生气，你倒发起火来，也太较真了，他们姐妹之间，打打闹闹的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