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女子懵懂地抬起头,声音里满是茫然。
中年男子见状,又叹了一声,“礼部尚书的嫡次子,今年二十有六,为人忠厚老实,纯真善良,与你也算是良配,你只需安心嫁过去,只要为父一日在其位就一定不会让人轻易欺负了你去。”
一说完,就看见女儿仍然眨着大眼睛看着他,男子苦笑了下,今天自己真是魔怔了啊,竟然跟这个傻女儿说这么多,唉,她也不明白,就直接嫁过去吧。礼部尚书一家都是忠厚之人,最适合自己这个女儿不过了,至于那七王爷以后可是要继承大统的,女儿这样的说什么都不适合他啊!
待男子一离开,薛宓脸上茫然的表情便褪了去,现出一抹焦虑来,天哪,嫁人!她早就该想到的,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啊,就算是傻子到了一定年纪也要嫁人啊,而且听那便宜老爹的语气,对方好像也是个智力有缺陷的人,要不然说什么良配啊!看来自己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必须找机会离开了。
女子摸了摸手腕上的胎记,暗暗下定决心。
之后的事对她来说就比较容易了,在跟着家中人一起去庙中祭祖的时候,薛宓就找了个时机逃走了,虽然这样可能对那苏家的人不怎么公平,因为毕竟自己现在占了他们女儿的身体。可是换个方向来看,若是自己不来,他们的女儿也只会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况且自己还在他们的宅子里布置了一些阵法,应该能够保证他们这一世福泰安康,无病无灾,就算以后他们遇到了什么祸事,自己只要知道了,就绝不会不管。
就这样薛宓离开了那个待了一年多的地方,不过以她现在的本领,世界之大也算是任她行了,只是她还想弄清楚自己来这个世界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一路上看到什么不平的事她都会管一管,毕竟她从不奉行那种修真者与凡尘不可接触太多的想法。本来她就见识过很多不公平的事,有的事真的不是光说靠自己拼搏努力就可以解决的,世间还是有很多人力无法解决的事,人定胜天这种说法有的时候真的只是一种无奈的安慰话。
在帮助了各种各样的人后,薛宓惊讶地发现自己手腕上的粉色胎记竟然有一部分开始转为深红,颜色就像血一样。
这让女子不禁产生了一些联想,很有可能手腕上胎记一样的东西就是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契机,而自己必须不停地帮助他人让胎记完全变的鲜红才能得到这个契机,看来自己接下来有事要做了。
想到这,薛宓的心情一下变得飞扬起来,有了不确定的希望总比自己像无头苍蝇那样瞎撞的好。
于是她开始了比以前更密集的帮助,甚至专门往一些动荡不安的地方跑,只为了能帮助更多的人。看着手腕上那胎记的颜色不断变换,薛宓的心情也在不断变换,并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修为竟然也在慢慢进步,这让她更加欣喜了。
就这样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过了大概有二十年左右,薛宓手腕上的胎记也就只差最后一点红了,就在这时她竟然听到了苏家即将满门抄斩的消息。
于是薛宓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不管怎么说,苏家的人都算是自己这副身体的亲人,而且自己刚来的时候他们对她也蛮不错的,于情于理都是要回去看看的,不过如果他们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薛宓也不是非要将他们都救出来,最多不让无辜的人枉死,毕竟古代这种一人有罪累及全家的做法实在有些不合情理。
等到了懿国都城,薛宓才了解到那苏家原来是被人构陷的,皇帝好像也不满那苏丞相手中权利日益壮大,威胁到自己,所以也顺理成章地用那所谓的证据将他们一家都落了狱。想来那苏丞相错就错在临老了还握着手中权利不放手,平时做事也有些倚老卖老之嫌,才惹得新皇也就是原先的七王爷渐渐心生厌恶,最后弃如敝履。
见此情形,薛宓还特地去了苏家已经被封的宅院一趟,发现之前设下的阵法果然被人破坏殆尽了,也难怪没有护住苏家人。然后女子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这事还需要自己装神弄鬼一番啊!
打定主意的薛宓一连几日都施法闯进皇帝的梦中,暗示他不可诛杀苏家人,否则将会有大祸。而等问斩那一天更是让刽子手下不了刀,就是刀下去了,也会断裂。那监斩官觉得此事蹊跷,就禀告了上去,收到消息的皇帝联想起自己这几日做的梦,觉得这或许是上天降下的指示,于是大手一挥就免了苏家的罪过,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最后苏家人便落了个抄家贬为庶民的下场,但怎么都比之前都死了要强,而且皇帝也没说以后不可参加科举之类的话,苏家应该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只是这段日子要艰难些了。
在他们离开都城的时候,薛宓曾去见过他们一面,给了他们一些银钱和地契,也算是还了他们那一年多照顾的恩情了,并且还是以还钱的借口,他们也信了,谁都不是傻子,这种艰难的时候,手中有钱总比一贫如洗的好。而且家中有老有小,还有需要读书的孙辈,正是用钱的时候。
看着那绿衣飘飘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已经临近六十的苏丞相微微有些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对那女子有一丝熟悉之感,那眼睛好像……
突然,老人的眼睛瞪得很大,向着女子离开的方向追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