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吧!”
靳鹤走到电梯处,忽得不经意侧眸道。
“啊?”周祥怔了下,仿佛才领悟到这三个字的意思,他了然的沉思道,“可以啊,她行事稳重。”
稳重?
靳鹤不自觉挑了挑眉梢,唇畔微微上勾,“只是临时顾问而已,不需要多稳重。”
进电梯,门合上。
周祥有点莫名的沿着长廊回办公室,老总这话听起来咋怪怪的?这是在说秦鹊不够稳重?瞧不上她又干嘛让她一同出差去?
推开玻璃门,走到秦鹊身后,周祥笑道,“忙完到我办公室一趟。”
“嗯好。”秦鹊正在给桌上的仙人球浇水,闻声点头。
反正,她已经拟好说辞了,今天就是来辞职的……
电脑未开,秦鹊低眉略等了几分钟,起身去总监办公室。
“气色不太好?能喝茶么?”
周祥正在煮茶,从缭绕雾气中抬头,问。
“嗯。”秦鹊不大客气的坐在对面,看他动作行云流水,一时有点踟蹰的交握双手,酝酿着要怎么开口才好。
熟料这一迟疑,就被抢先占了先机——
“公司要遣团队去宁市调研整顿,主要关于市场,但靳总的意思是相应的产业设计方面要不要再统筹改善一下,增设附楼之类,两相结合并头齐进。”将煮好的茶递过去,周祥摇头,“这工作多好,一看就是公费旅游去的,比呆在这儿忙得昏天暗地可划算多了。”
秦鹊双手接过茶杯:“……嗯,我其实……”
“你跟着去呗!”周祥抿了口热茶,笑,“这事儿轻松,该落在我们唯一的女同志身上。”
秦鹊干瞪眼,忙摆手。
“你还不愿意啊?”周祥哭笑不得,“要是靳总能允许,我都巴不得撇下你们跟着去。”
“我、我今天是来辞职的。”秦鹊没再推诿,本来重点就不在出差这事儿上,等她离开公司,无论什么都与她再无干系。
周祥戛然一顿,茶杯停在半空,然后搁在桌上,眸光多了几丝慎重,“你跟我开玩笑呢?怎么?”
“就……累了!”秦鹊用敷衍的理由,“想好好休息。”
周祥也觉得理由有点儿牵强,挑眉,“要结婚了?可不是男朋友都没么?”
秦鹊:“……”她轻咳一声,郑重的重复,“是真累了。”
“累了你休假就是,回去申请,半个月够不够?”
秦鹊讪笑,没吭声。
便是没有转圜余地的意思。
两人沉默须臾,想法得不到一致,周祥默了半晌道,“你再考虑几日。”
秦鹊嗫嚅双唇,想说无论考虑多久结果是不会变的,但碍于大家关系一直深厚,不好紧追不放,况且,几日就几日吧,她忍得了。
但没料到——
下班前全部门都知道了她提出辞职的事儿。
被围在中间,秦鹊手肘撑在桌面,托腮有些无奈。
“你一不是结婚二不是跳槽三不是生病,你至于想不开么?”
“难道是父母催婚?你觉得在咱们部门找不着男朋友?别介啊,我们任你挑嘛!”
秦鹊在他们此起彼伏的闹腾中失笑出声,她撑着额头,只能说男人们脑洞同样不输于女人。
中间一直噤声的赵阔忽的转头朝她眨眼道,“下个月有个海归人才空降过来任组长,我们做主许给你了怎么样?前提自然是你不辞职。”
学长干嘛要跟着掺和?
别人的事情你们可真好意思做主呢,见他们竟都表示同意的点头,秦鹊抱头呜呜咽咽,醉了。
拾了包艰难的突出重围摁电梯下楼,从头到尾,她没开口说一个字,这是她的决心。
决定了的。
是真决定了的。
刷卡离开,刚走出大楼不远就听身后有人在喊她。
“秦鹊。”
本想佯装没听见,但……未免刻意,思量间,脚步略慢,人就追了上来。
唐剑凛见她顾自埋头,不吭声不看他。
估计还气着呢!
“请你吃饭去呗。”
“不去。”秦鹊固执的甩开他的手,往地铁方向走,语气带点儿不自知的僵硬,“唐总干嘛请我吃饭?”
“不明摆着的么?”
唐剑凛看她装不明白,只好唉声叹气的跟上去,低头无力道,“请罪道歉呗!”
有点儿想笑。
秦鹊弯了弯唇,其实他的那些话算起来并没多大过错,是她太敏感太脆弱,一提及那个话题就丧失理智没有分寸,当日事情压根不至于发展到那般地步,终其原因还是她……
“我没事。”秦鹊蓦地停步,旋身冲唐剑凛道,“没事了,我说的也有些过分,唐总你别放在心上。饭就不用吃了,我们互相原谅就好。”
语罢,重拾步伐往前。
唐剑凛不可置信的盯着那道背影,觉得事儿有些玄乎。
当日她那濒临崩溃的样子可把他完全给吓懵了好不好?
怎么过了两天,就风淡云轻了?
莫不是后头有发生什么事情?
双眼有点闪烁,唐剑凛刚滋生点兴致,手机铃音蓦地响起,低头看了眼来电名称,整个人都——
“喂。”声音顿时蔫下去,唐剑凛已做好准备。
这两日,小鹤鹤一直没找他兴师问罪,果然,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