僚上奏,万春楼是柳家暗中经营的卖官之所。同时还有万春楼仗着柳家做靠山,强抢民女欺行霸市,甚至草菅人命。
这一晚,沉羲遥在长春宫留宿,无意中问起怡妃初进京时有何见闻,不想怡妃沉默良久,只道印象并不好。在沉羲遥追问下,才哀哀道出当年她入宫参选,柳家公子要抢她入府,即使亮明秀女身份也阻止不了,只好藏在远亲家中才避过。
当时她觉得京中达官贵人如天上星,数不胜数,一不小心便会得罪。身为臣子却不是每家都能以身作则严守法度,反而仗着贵戚身份嚣张跋扈,想来京中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
她素日与世无争,也从不说人闲话,此番见解反而令沉羲遥重视。再联想当日我的遭遇,对柳家一时压下的不满再度涌上来,甚至比先前更甚。
到如今,便只剩下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半月后,柳宅遭遇刺客,正巧被巡街的值勤官兵逮个正着,立即扭送官府。
这刺客是柔然人,严刑之下道出当年他受柳大人指使为其办事,不想事成之后不但没拿到报酬,反而被柳家追杀。他躲躲藏藏许多年,此时见柳家因获罪防守放松,想去报复。可再问柳大人指使他做了什么事,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刺客在关押期间竟遭人灭口,好在守卫机警未能得逞。再顺着查下去,竟查出一桩惊天大案来。
初冬的寒风扫过紫禁城的金瓦高墙,吹落枝头最后几朵残花,怡妃一身雨过天青白梅初绽棉裙,钗环褪尽,跪在坤宁宫外的汉白玉台阶下。一张因冬日料峭冻得微微发红的面颊彷若初绽的雪海宫粉,一枝寒玉澹了春晖。
我坐在窗下赏一盆水仙,玉梅上前添了茶,关切地朝外望一眼,轻声道:“怡妃娘娘已跪了半个时辰了。”
我点点头:“还不够。”
玉梅忧道:“今日太阳虽好,可终究入了冬,别冻坏了。要不奴婢送件披风出去?”
我摇摇头:“你这样,还能说是本宫罚她么?”
玉梅垂了头不再说话,蕙菊捧来一碟瓜子薄脆,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咳一声,推开窗,对下面抬起头的怡妃道:“不是本宫不愿,可柳家犯了重罪,皇上未开口之前本宫也没办法。你跪也没有用,还是起来吧。”
“皇后娘娘,稚子无辜,臣妾只希望能去昭阳宫看一眼玲珑,还请娘娘成全!”怡妃洁白的额头重重磕在汉白玉地砖上,再抬起时已青紫一片。
我正要开口,只见坤宁宫外明黄仪仗一闪,沉羲遥已大步走进来。
他乍见怡妃跪在地上,眼中一抹诧异,再见怡妃青紫的额头,更闪过一丝心疼来。却不理会不询问,径直走进殿中。
我盈盈下拜,沉羲遥扶我起来又坐到窗下,彷佛是怕冬日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