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了茶,便退到门边守候了。
我这才看清大哥。自我入宫后,除了当年偷偷出宫时见过一面,到如今也有四五年了。大哥的容貌稍有变化,以往他端庄沉稳,泰山崩于前也不动声色,对事对物总有种云淡风轻之感,彷佛平生并无什么能令他记挂心头。但如今他一贯的轻淡神色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略带了关切与忧郁的面容,似有重重心事,种种担忧。彷佛岁月,将一件上等瓷器的光润夺去,虽耐人寻味,但略显沧桑。
这是自然,大哥承了父亲的爵位,自然也承了凌家兴衰荣辱的责任。父亲去的突然、母亲自父亲去后再未踏上京城这片伤心地,一直在三哥处。二哥在战场上凶险非常,三哥在生意场上输赢难料,而我又重病生死未卜,这么多年来,他身上心上的担子一刻也难卸下。确实难为了他。
还好,母亲虽伤心但身子康健;二哥虽驻守西南但立下赫赫战功,又迎娶了长公主,给凌家添上荣耀;三哥生意颇顺富甲一方;而我,也终于在静养两年后再度允许被探望。这意味着,我的身份地位,无论传闻如何,都没有因与皇帝两年未见而有半分动摇。
“薇儿,这两年你过的可好?”大哥坐在床边,关切道。
我不知如何回答,不知二哥是否遵守与我的约定将他在民间见到我的事告诉大哥,当下只能点点头。
大哥却叹一口气:“我知道,你过的并不好。”他说着环顾这如金丝笼般的殿阁,笑容如河上薄冰一般,半晌才道:“鸿翔都告诉我了。”
我一惊,直直望着他,充满不可思议。
大哥抿了唇微微点头:“你不要怪他。我也是见他眉宇间有心事,又过分执拗于要仗着军功见你,而皇上又次次都不准。奇怪之下三番两次追问,他才说的。”
我低着头,绞着手中的锦被。
“在民间过的不好吗?为什么回来?”大哥看着我,并没有责怪我离宫,又与羲赫在一起。
我苦笑道:“若是可以,我何尝不愿一生留在宫外呢?”叹了叹气再道:“只怪老天捉弄,要我在离开黄家村前一日,遇到皇上。”
“之后呢?”大哥皱紧眉头看着我。
我的语气好似拂过林梢的微风,不带一丝激动或者怨恨,缓缓而平和道:“之后?皇上不杀我就是隆恩了,难道,我还指望在与王爷私通后,还能稳坐后位?”
“你和裕王,真的?”大哥神色复杂。
我知道,于忠君于lun常,我都犯下滔天的大错。大哥忠君爱国又严守礼教,自然难以接受。只是,情之一字,往往不能以三纲五常来约束。
当下也不想隐瞒,只点了点头:“在民间,我们已做了恩爱夫妻。”
我想,大哥一定知道,但我亲口承认,他还是被骇住。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