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正在看我之前的画,采菱回身看到我就惊讶地定在那里。我朝她笑了笑,她才回过神来,拉了拉秀荷的衣袖。秀荷回身,惊讶的神色在她脸上一扫而过。
很快她就浅笑着说:“过来坐吧。你的画真好。”
“过奖了。”
“可惜,没有诗。”她摇摇头,惋惜地说着。
我并不答话,走到画桌前看着画上的流水荷花,想起那日在西子湖上和裕王泛舟赏荷的情景,唇角浮着一抹笑提笔写下——
“不见峰头十丈红, 别将芳思写江风。 翠翘金钿明鸾镜, 疑是湘妃出水中。” 秀荷走到我身边,我抬头看她时,她的眼神从淡然变成惊讶。
她用钦佩的口气说道:“我看过万春楼头牌姑娘牡丹的诗画,那时我觉得是我永远不能企及的高度,可是你比她……”
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可是,看你之前的装扮,不像……”
“不像大家闺秀,或者说,不像可以学到这些技艺的人家的女儿?”
她被我说得红了脸,转而指着外面的桌子说:“采菱沏了茶,喝点吧。”说着,走过去坐下。
我微笑着跟她坐下,心里却有些焦急了。我正要提出来告辞,门勐地被推开了,一个半老女人站在门口,满脸的怒气。
秀荷的脸色一变,慌忙站起身,“妈妈,您怎么来了?”
我明白,此人就是这万花楼的老鸨了。
“听说你带了个穷酸相的男人进来了。”那老鸨故意提高声音说着,眼睛朝屋里四处打量,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一亮,推开秀荷径直走到我面前。
“你是什么人?”
我站起身,笑着说:“您误会了,刚才秀荷姑娘带上来的人就是我。”
“哦?”老鸨围着我看了半天,发出啧啧的声音。我心里有些惊慌。
她突然笑着回头看向秀荷,“这是?”
“妈妈,这是我一个远房的姐姐,来看看我。”秀荷连忙说道。
那老鸨又仔细看了看我,收住了笑,对秀荷说:“既然是来看你的,就一起坐一会儿吧,只是别耽误了接客。”
说完要走,又回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在这里住几天也可以啊,我们秀荷可是很想家的。”说完便走了。
秀荷见她走上楼,拿起放在一旁的包袱塞在我手里,“快走,从后门出去。”我不解地看着她。
她一边推我一边说:“我的亲戚里没有一个家境好的,她经常强拉穷苦人家的女儿进来。我当初也是这样。你再不走,小心一会儿就走不了了。”
我停住脚步,“强抢?没有王法了么?这里可是京城啊。”
“她在官场上有个远亲,这么多年来一直来往甚密。据说那远亲的女儿是当今皇上的宠妃,大家自然都怕了。再说,穷苦人家的,她给点银子也大多就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