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沄沄者姑娘的百元打赏,开书以来,第一次收到姑娘的爱心!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公公是府试案首,虽然是靠白卷得的案首,但在制度上他已经获得生员的功名,虽说没能正式将学籍从小学迁入初中,但不代表公公不是知识分子了。
也就是现在内廷有文书堂专门培养太监,从那地方出来的公公学识不比进士差。
要搁早些年,比如宣德以前,就公公这小学文化放在宫中,那是秒杀一片,令人崇拜的所在。
不说状元探花,反正要宫中也有科举排名的话,怎么也得是二甲进士,入翰林院为庶吉士那种。
现如今是跳了槽,从文人的阵营跳到了公公们的阵营,但公公身体内流淌的依旧是知识分子的血液。
知识分子嘛,有一个通病,就是喜欢无病呻吟。
小资产阶级情调那种。
所以,在一步一步迈上楼梯时,公公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这首《相见欢》。
世上还有谁的词比得过李后主更有小资情调呢。
诗以言志,词能应景,这话,是不带半点虚的。
楼上那人,真是令公公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相见特别欢啊。
公公心里美滋滋,还有点痒痒,欲罢不能。
打楼梯上来时,不时探头朝上看,脚步也是轻兮兮,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公这是要偷看谁洗澡呢。
可等到上来之后,看到站在廊檐上值守的亲卫时,公公却突然感觉没意思起来,方才的痒痒也渐渐淡了下去。
勿以恶小而为之啊!
良臣呐,你是君子,堂堂正正的君子,可不能趁人之危。
刘黄书的谆谆教诲,让公公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决定回屋睡觉。
亲卫们见公公上来,忙要行礼,公公挥了挥手,意兴阑珊的推开自己屋的门。
屋内,亮着灯。
公公也是累了,不想洗脸洗脚,也不想洗屁股,反正秀芝姐不在。可正要脱鞋上床时,公公却愣了一下。
床上明显有个人,从那床突起的被子看,分明就是赵家儿媳。
王月娥是背对着公公,头朝里,斜侧着睡的。
她怎么睡在我的床上?
公公奇了怪了,使劲回忆,确认自己只是让王月娥不要去旅店,就在这醉元楼休息外,没有给对方任何潜规则暗示。
难道?
公公承认他是大明朝内廷的颜值代表,但并不认为这个颜值可以做到让一个有身孕的女人在伤害了自己后,扭身就上了自己的床。
莫非是愧疚,补偿?
公公摇摇头,不像。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这个赵家儿媳想要身体来抱他魏太监的大腿。
这个,是合理的。
毕竟,公公刚才叫她抓的好疼。
并且,某种程度上,这赵家儿媳除了他魏公公外,还真是没有大腿可抱。
死了的公公就不用再提了,家里的男人又一门心思的想要弄死她母子,虽说有了魏太监的保证,但谁知道魏太监会不会翻脸不认人呢。
也许,她娘曾经教导过她,绑住男人的心,除了做得一手好菜,就是床第之欢。
所以,人就在床上了。
猜是这么猜,可魏公公也没底,更不敢印证。
他怕他要也摸上床,万一人赵家儿媳并不是如他所猜测那般,而是不知去何处睡,那玩笑可就大了。
倒不是怕外面的人听见。
亲卫都是跟公公有些日子的,知道公公有某方面特殊的嗜好,所以听见也会当作没听见。
一直以来,公公是知道部下们对自己有不好的猜测,但他从来没有试图纠正他们的想法。
因为,公公觉得这样挺好。
至少,能给他老人家光明正大搂女人睡觉的机会,而不必被人指指点点。
床上的赵家儿媳可能是因为连日奔波,心事重重,今日又经那么剧烈纠缠,所以身心俱疲,睡的很香,以致于魏公公走到床边,她都不知道。
公公站在那里,望着熟睡的女人,时而想摸上一摸,时而又想甩自己一个嘴巴。
思想斗争很激烈。
斗争了有那么一会,他坐到了床边。
不是想干什么,而是站的有些累。
坐下的动作很轻,即便这样,坐下去之后公公还是不安的看了熟睡的赵家儿媳一眼,生怕她会醒来。
好在,斜侧着的女人并没有任何反应。
公公小声的吐了口气,心里没来由的紧张起来,然后悄悄的把身子往后靠了靠,扭过头去看人赵家儿媳的脸蛋。
许是灯光不太明亮的原因,王月娥的脸蛋看着有点朦胧,加上有秀发遮挡,公公无法看清她的脸庞。
重新坐直后,公公跟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两只手一会放在腿上,一会又合拢并起来,一会又分开,无意识的在床单上磨来磨去。
十月的天,夜里还是很冷的。
没多久,公公就感到冷了,他也没有多想,便将一只手伸进了被窝。
顿时觉得很暖和。
于是,公公大着胆子从床上又下来,蹲在地上,将两只手都伸进了被窝。
不带半点邪念,纯碎是取暖。
然而,双手暖和之后,公公的手却鬼使神差的一点点往里面钻。
根本不受控制!
天地良心,真是不受控制!
每往前前进一点,公公的心都跳的好快。
有好几次,他想强迫自己把手收回来,可偏就是控制不住他那该死的手。
直到,碰到了赵家儿媳的腿。
双手这回终是停住了,停在了赵家儿媳的腿边,一点也不敢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分的煎熬。
公公的两条腿蹲的都有些麻了,他有过自责,有过忏悔,但最终,他还是咬牙将右手钻到了赵家儿媳的腿下面。
他想着,那里可能更暖和一些。
赵家儿媳没有被惊醒,公公的手很自然的被腿压住了。
大概是一分半钟吧,公公把心一横,索性把左手也放在了人家的腿上面,并且慢慢的摸了起来。
他已经想好了借口——借个地方暖暖手。
奇怪的是,赵家儿媳竟然还是没有动静!
事实证明,坏人都是由小恶做起,一步步走向深渊的。
发现对方没有醒来后,公公的呼吸加快,右手因为被压着不敢抽出来,便将左手移到了中间,然后轻轻的将一根指头压了上去。
接着,所有的美好在霎那间被毁灭。
差点把公公心都吓蹦出来的一幕发生了——赵家儿媳被惊醒了,她本能的并拢双腿,结果便是魏公公的左手被人夹住了。
“我……”
公公一脸尴尬,一脸窘迫。
“你……”
王月娥吃惊的看着公公。
没有斥骂声,也没有惊呼声。
彼此二人一个耷拉着脑袋,跟做贼似的。
一个则是愕然的看着对方。
公公想解释自己是因为过于寒冷,要不然真是裤裆上的黄泥巴,没法解释了。只是,这个解释他自己是信的,却怕人家不信。
他有试图抽回自己的左手,可人家夹的更紧了。
公公难为情的真想撞死得了。
然而,几十个呼吸后,夹住他左手的双腿竟然有些微微松动。
公公愣在那里,他动了下。
床上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他。
许久之后,公公扭头吹熄了悬挂着的油灯。
屋内,顿时一片漆黑,只有男女双方的呼吸声可闻。
第二天,王体乾说难得南下,想在扬州城逛一逛。
按理,魏公公肯定是要陪老王的,但他却推辞了,让曹文耀陪王公公好好逛逛。
自个则闷在屋里不知鼓捣什么。
中午,吃过午饭,郑铎和许大有他们就被魏公公叫了过来。
“桌上这些借条,你们一人一堆,按名册上的一一上门给咱借钱。”
魏公公说着,从抽屉中摸出一小册子。
这小册子是赵盛杰给魏公公弄的,上面记录了扬州新旧城的富人。
“跟这些人说明白了,咱家是奉旨借钱,他们不借可以,但是后果自负。噢,当然,你们的态度要放端正,不要耀武扬威,持强凌弱,要客客气气的,省得外头说咱家手下都是帮虎狼,这样子不好。”
魏公公特别强调态度这一点。
借钱的不能是大爷嘛。
奉旨借钱了不起?
不好意思,有旨意就是可以随心所为。
公公要化危机为转机,要化不利为有利。
皇爷产生的债务危机,他断不可能就一人兜着了,因为这会让他老人家破产。
为了解决这债务危机,公公只能风险转嫁。
皇爷有逼脸跟他借钱,他就有逼脸跟扬州城的富人们借钱。
皇爷知道了也没关系,三角债的根源还不就是你皇爷自个么。
小魏子为了您老的事业,您老的嘱托,豁下脸面跟人借些银子周转一下,有什么打紧的呢?
当然,以皇爷的德性,多半会当不知道。
魏公公可是从王体乾那里得知,他的同事山东矿监陈增正在东昌盘活经济,搞创收呢,手段之粗暴,叫他这做同事的听着都不像话。
相比陈增那一连串不要脸的骚操作,魏公公这边要文明礼貌多了。
当然,他是不会把陈增的所作所为和自己的敲诈勒索挂上钩的。
钱,是一定要借的,不借真的会爆雷。
但公公他不可能跟皇爷一样,借了就不还的。
还,肯定还!
魏公公再三吩咐出去借钱的这帮家伙,一定要明确告知当事人肯定还钱,叫他们明年这个时候到特区去领钱。
到时,才是推销海事债券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