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登时恢复了平静,只是那扇门还敞着,杨忠喘着气,久久未能平息。
穆锦本打算等杨忠招了后就立马冲进房里,但杨忠又供出了一个尹丞相,不得以中途改变计策。
回到府上,陌霜穆锦一前一后进了房。
陌霜走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
穆锦将房门合上,转身看着他,“如若真是尹昇所为……”顿了顿,轻抿着唇,“你可有话要说?”
陌霜淡然道:“请殿下秉公处理。”
“贪赃枉法,重则死罪,即便不是死罪,活罪也难逃。”
陌霜看着手上的茶,“是他目无王法,罪该当罚。”
穆锦沉默许久,才道:“他根本不配做你爹。”
陌霜抬眸对上穆锦的目光,不语。
第二日,工部侍郎杨忠因病告了假,专门请了好几个道士来府上作法。府上处处贴了驱鬼符,就连杨忠身上也时时刻刻带着。
当日晚,穆锦派了一名暗卫去丞相府查探,不慎被丞相的长子发现,与他过了几招,见形势不妙便离开。
回去向穆锦禀报,穆锦问:“他可识破你的身份?”
“不曾。”
“那就好。”穆锦挥了挥手,“下去罢。”
“是,卑职告退。”
暗卫退下后,书房里就只剩穆锦一个人。尹昇那老狐狸将三十万两的官银藏在府上,必定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到底会藏在何处?
当初三十万两官银少说十几箱,他又是如何避开他人视线,将银子运到自己府上的?
尹昇那老狐狸老奸巨猾,必定不会轻易认罪。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他府上搜出那三十万两官银,让他死无对证,那罪名就已经定下了。
只是,定了他的罪,陌霜会如何?他可会受到牵连?他可会恨他?
以前的穆锦恨不得能抓住尹昇的把柄将他治罪,但如今,考虑的又多了一层,两面为难。
按理说陌霜已经是太子府的人,并非尹家的,即便尹家满门抄斩也扯不上他才是。但不保证会有其他的牵连。
即便是有所顾虑,尹昇的罪行也是不可饶恕的。倘若现下放他一马,日后他还会为祸朝廷。
外面有人敲门,穆锦唤了一声进来。
进来的是袁玉芝。
穆锦看她一眼,“何事?”
袁玉芝手上捧着一对鞋子,她走到书案前,道:“时下天气寒冷,臣妾特意给殿下做了一双靴子,正适合这个季节穿。”
穆锦扫了一眼她手上的靴子,“府上有绣娘,你何必亲自动手。”
“臣妾在府上闲着,能为殿下做些事情便做些。”
穆锦冷着声音道:“你要是能在府上安守本分,就算是帮了本宫的忙。”
袁玉芝脸色变了变,咬着下唇,有些气道:“殿下是觉着臣妾没安守本分么?”
见她又要耍小脾气,穆锦道:“只是提醒你罢了。”
袁玉芝道:“殿下让臣妾安守本分,可是,臣妾进门这么久,殿下还不曾去过臣妾那,为人夫的本分,殿下可守了?”
“本宫说过,要给本宫时间。”
“可是,到底要多久?”袁玉芝道:“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殿下可否说个清楚?”
穆锦一个头两个大,他心里现下只有陌霜一人,哪有空余的位置留给另外一个人。再则,当初要不是袁玉芝一心想寻死,穆锦也不会答应要娶她。
袁玉芝的问题,穆锦并不想回答,只道:“本宫还有公务要忙,你先下去。”
袁玉芝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把靴子放在穆锦的书案上,“臣妾告退。”
隔日,袁玉芝哭哭啼啼地进了宫见皇后,在皇后面前大吐苦水。皇后听后也觉着无奈,当初穆锦答应娶袁玉芝,只是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如今这个下场,也只怪袁玉芝当初太过倔强。
皇后安抚道:“玉芝,这事不急,要慢慢来,太子他一时还没适应过来,待日子长了,让他适应过来,一切都好了。”
袁玉芝抹着眼泪道:“可是,太子殿下现今被那个尹陌霜迷得神魂颠倒,连看我一眼都不肯了。”
“这……”
“那尹陌霜会使巫蛊之术,他就是对殿下下了咒,殿下所以才会如此冷落我。姑妈,你要替我做主啊。”
皇后眉心蹙起,“巫蛊之术,你可有凭据。”
“我……”袁玉芝咬着下唇,“尹陌霜出身道观,会巫蛊之术也正常不是。”
皇后轻叹一声,“但你这无凭无据的,本宫如何给你做主。”
袁玉芝摇着皇后的手臂,一脸委屈道:“姑妈,若是你不给我做主,这世上就没人给我做主了。”
皇后拍了拍她的身,“你放心,本宫是站在你这边的,殿下他身为太子,要继承皇嗣,那太子妃始终是男儿身,最后还是得要你替太子生不是。”
说到继承子嗣,袁玉芝脸颊红了红,浮上一丝喜色,“姑妈说得太远了,殿下可还没跟我圆房呢。”
“不急不急,这是早晚的事。”
皇后从小到大很是疼爱她的这个外甥女,什么事都依着她,这次袁玉芝在她面前苦苦哀求,她心一软,就什么都答应她了。
皇后也知跟穆锦说没用,便在第二天的时候,宣了陌霜进宫。那时穆锦出了门办事不在府上,陌霜独身一人去见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