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媛其实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明明付出了很多，《罪》的投资赚了三十倍的利润，刚立功就要被卸职，倒有几分‘卸磨杀驴’的味道。但是董事会那边争吵的厉害，这种风言风语的听来确实让人难以承受。
    苏潼回到家，没有开灯，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像母亲死前的那一夜一样，靠着门，任由自己滑落在地，被黑暗淹没。不知从何时起，这种一个人在的黑暗里，才能让她放松下来。
    她努力了这么久，才到现在的位置上。
    然后他轻而易举的，就让她前功尽弃。
    现在她成了风投最大的耻辱，走到哪里都要受人白眼。
    没有人会记得，她曾经一整夜一整夜的加班出设计图，在设计部取得的成就，她付出了多少心血，帮他们改过多少东西，带出多少新人。
    没有人会记得，公司里这几年很多人捅下的篓子，最后都是她来收场，不曾收到一声谢谢。
    没有人会记得，公司这些年的利润分下来，是她多久的努力。
    他们只会记得。苏总啊，对就是那个很能‘签合同’的。睡过很多男人的。
    她申请离职，他们拍手称快。
    转眼就是两个世界。
    传流言的人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被传的人却要承受铺天盖地的非议。
    暖暖忽然打过来一个电话，她打起精神来接起。
    “苏苏，你没事吧。”暖暖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方便出来坐坐吗。”
    “没事啊，姐妹儿，才多大点事。说吧，去哪里。”
    她已经换了一个口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文林街这边有个清吧，来聊聊天吧，明天周末我休息。”
    “好，我半个多小时后就到。”
    “嗯。”
    十月的a市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了，她去换了身天蓝色带帽子的卫衣和一条泛白牛仔裤，又挑了一双白色高邦的帆布鞋。看着自己有点无精打采，她又补了下妆，换了个粉橘色号的口红，把头发扎了个高马尾，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有点元气少女的样子，才出了门。
    撤职之后她已经没有专属司机了，只能走出小区慢悠悠的打车。
    刚上了车，坐在副驾报了地点。她心情略微有所缓和，看着窗外风景，一边轻声跟着耳机里的音乐哼着歌。
    “到了，四十五块。”
    “对了师傅，能微信吗？”她忽然发现没带现金，转过头去说。
    司机愣了半晌，突然‘嘿嘿’一笑：“哎，美女，你不是报纸上那个吗？我还没上过这么年轻漂亮身材好的女总经理呢。没钱也没事啊，我带你去个安静点的地方，一样的。”
    苏潼快步下了车：“我现给你取。”
    司机见晚上，附近人也不多，赶忙追下来拦住她：“你别想白坐车跑。”
    “谁要白坐你的出租车，我说了现给你取，你不放心可以跟着。”
    司机却死死扯着她的衣服袖子不放，要往车内拉。
    *
    季辰正在对面清吧坐着，特意选了人最少靠角落的地方，戴着帽子，墨镜也没取，虽然电影红了，麻烦却也更多了。去哪都怕被人认出来，也怕搞出什么空穴来风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