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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拓的表白
    深沉的,缓慢的,标准的英式发音,仅一个th的咬舌音就证明这孩子是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的...
    晴天霹雳!!!电闪雷鸣!!!
    我的眼睛瞬间冒出炙热的光,再高几个燃点,金面具就要化金水了。
    我激动地小心情啊...全被老乡...不,是亲人这两个字给搅得天翻地覆。
    一只手指着房梁,还有元齐拓点啊点啊点,颤啊颤啊颤,一只手捂住胸口,生怕在里头住了九年的小心脏会蹦哒出来,颤声道:“你,你,你,你,出去!我...我...我...出去!”
    元齐拓握住我发颤的手,“怎么了?”
    “我...我...”我能说我激动地说不出话了吗?“我要睡他,你们看吗?”
    我的说法,虽然不雅,但是很奏效。
    也许,更因为,我脱外袍的做法奏效了。
    虽然五个人都躲在门外,窗外。至少,在床-上,孤男寡女了。
    我...我憋了半天,憋出俩字儿,“你说!”
    商略与我各自盘腿坐在床头,床尾,从容道:“庄主做事果然别具一格。主子说,如果庄主听到这句话有反应,便让在下传达第三件事,不要相信任何人或者神,包括他。”
    简简单单几个字,道出了多少辛酸泪啊。
    若活得无忧,他不会有这样的感悟,若活得简单,他不会连自己也欺骗,甚至不让别人去信他。
    他能知道,我的身份,甚至知道我的来历,我的路线,他一定不简单。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能成为不简单的人物,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还是像我一样,做个小人物,挺好...
    (-好个屁!除了兔子小,你哪儿小?
    -......)
    我满心苦涩,鼻子微酸,“他这些年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吧。你回去告诉他,圣悠悠就是我,我就是圣悠悠,腊月十五,邦陇来兮楼,不见不散,到时候我会在雅室门口挂上一串红梅。你跟他说,一定要来,我要和他不醉不归,再续乡缘!”
    转念一想,还有问题,“他是他还是她?就是男的还是女的?长得好看不?他还是她几岁?成家没?他还是她是干什么的?”
    还有一个问题,“你...脱衣服干嘛!”
    商略正经回答:“处理伤口。”
    我领悟的点了点头,默默松开攥紧的衣襟,默默爬下床,默默打开门。
    关门之后,默默想,我是不是被人给戏弄了?!
    我问站在门口的元齐拓,“这年头,男人可以堂而皇之脱衣服给女人看的吗?”
    元齐拓反问,“你看得还少吗?”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对呀!
    我都是娶了夫的大佬娘儿们了,还怕别人脱衣服!一身白乎乎的腱子肉,不看白不看!
    我伸手就要推开门,被元齐拓一把抓住手腕,生拉硬拽回自己的房间,被扔到床上。
    我再一次拉紧了衣襟,往后缩,“拓,你且冷静一下下,我...我...没干什么。”
    元齐拓站在床边,冷声道:“你干不干什么与我何干!您多尊崇的地位,从小夫人,到夫人,再到现在的庄主,您干什么,我这个做奴才的能说什么!”
    信他?除非我瞎了。
    他陪了我这么多年,这应该是第一次冲我发火,那火,就差从眼睛里喷出来了。
    可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顶多就是瞄了一眼别人的二头肌...
    等等!
    捉双怎么也轮不到他呀!
    我倒头,盖上被子,闭上眼,挥手道,“元少主,天不早了,我要歇着了。”
    若没有那个吻,没有那句“用下半生还你的债”,我也许还能淡然处之,可现在...
    我都这般装什么都没发生了,这个傻大个儿怎么一点儿都不懂顺着台阶往下走呢。
    “从你戴上凤尾镯的那一刻起,此生,非你不可。你应该发现了,木镯戴上之后便再也脱不下来了吧。”元齐拓跪坐在床榻上,抚上我手上的木镯,我的手,“这是娘亲留给我的唯一一件物品,她说,唯有我的命定之人,才能戴牢这只凤尾镯,那位女子一定是天底下最美丽,最优秀的人。”
    拓呵呵一笑,自嘲一般,“可是那时候你明明那么胖,那么不学无术,我怎么就认定你是我的命呢。圣曜血统尊贵,武功高强,富可敌国,而我只是他带到庄里的一个奴,如果不是你,我或许早已散落在后山的那一堆白骨之中。
    带你出岛的那一刻起,我就想抛弃掉过去的一切,带着你隐居山林,就像我们在河边小屋一样,平淡地过完一生。我渔读耕樵,洗衣做饭,你只负责生一对儿女。我们每天都可以看着夕阳,直到白头。
    可你居然趁我不备,迷晕我。待我再找到你的时候,已经有人护在你身边,我竟然过不了他的五招。那时候,我才明白,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你,只有夺回我失去的,我才有资格站在你身边。讽刺的是,再一次找到你,看到的却是你和逍遥桀的浓情蜜意,你甚至可以为了他连命都不要。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把这份卑微的感情藏了这么多年,我要疯了,小家伙,再藏下去,我真的要疯了...”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有一个穿着水清绣袍,丰神俊朗的高大个,抓着我的手,伏在床边染湿被褥的情景。
    我伸手抚上他的头,轻轻摩挲着,叹了口气,重重一巴掌拍下去,一巴掌,再一巴掌,“你喜欢我,你还带我去看骷髅架子,让我知道倩幽里头还有一片死人沃土的花海!你喜欢我,你还带我去看,虫子是怎么吃肉的!你知不知道那个月我瘦了多少!
    两圈,至少两圈!你喜欢我,你还掩护我去看别人洗澡!那一身皮开肉绽,血咕隆咚,吓得我再也不敢随便进别人的院子!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剥夺了我多少的兴趣爱好!就因为你,我连套圈都套不中,至今连只兔子都没抓到过!”
    “小家伙,不是喜欢。”他缓缓抬起头,眼睛里的水光犹如夜晚的汪洋,深沉,又倒映着星光的璀璨,“小家伙,不只是喜欢。”
    他将我的手放到他的胸口,“这里原来是冷的,现在之所以在跳,是你一点一点,一滴一滴捂暖的。”
    噗通!
    噗通!
    是他的心跳,强而有力。
    噗通通通通通通!
    是我的...心律不齐!
    这小子哪儿学来这一套一套的,说得人心里心花怒放的,这要放出去,绝对是辣手摧花的一把好手。
    所以,为了社会的稳定,世界的和平,我就...收了他吧,免得他去祸害别人家的好孩子。
    嗯,谁让我是正义的化身,神圣的代表,宇宙的繁荣昌盛都压在我的肩膀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