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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买蓝珀倒挣个二百五
    踢踢踏踏走了一会儿,发现,错了。
    没事儿,有家首饰店,女人哪...
    你错了,我对首饰不敢兴趣,包里一堆呢,只不过我总觉得妞儿来到这个世界可能跟窦云熙送那枚蓝钻戒指有关,说不定能被妞儿找到同款呢,说不定哪一天有个什么机缘巧合就穿回去了呢。
    看人看装,妞儿这一身玄色劲装显然是震撼到店主,她很是热情地接待了我,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冲我直乐:“公子,想买点儿什么?我们店百年老字号,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我很客气地问:“爷想买一枚蓝色透明的戒指送给相好的,你这儿有吗?”
    (-姐,请问这调调哪儿客气了?
    -妞儿开口说话就已经很客气了,好吗!)
    她闭上嘴,大黄牙齿欢乐地呲在唇边,想了一会儿,道:“蓝色戒指没有,小店倒是有一批蓝色带花纹的宝珠,您有兴趣吗?”
    蓝色带花纹的宝珠,是个啥?好奇宝宝摁着我的头点了点。
    老板娘兴奋地跑进内堂,又兴致冲冲地跑出来,手里捧回一个深红色刻花的木匣子。她打开木盒,小心翼翼从绸布袋子里倒出两颗天蓝色的珠子。
    我捏起一颗,很轻,抬起手对着阳光看了看,手感温润,天蓝中略泛金光和紫光,珠子内部斑驳的纹理隐隐诉说着千万年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蜕变历程。
    嗯,是蓝珀,没错。
    哈哈,是不是被妞儿的专业震撼到了?
    实则不然,我的专业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混吃等死。
    且,始终贯彻发挥这一个让我引以为傲的特长。
    至于为什么会认识这么个稀罕物件儿,还得说到我的宝哥哥。
    想当年,宝哥哥手上就挂了一串儿,据她说,很贵很贵哒,一串儿抵得上两套公寓。我这个不识货的还笑话她,细手腕上拴着两套房也不嫌重得慌。
    “不就是蓝珀嘛,这种珠子爷那儿多的是,不值什么钱的玩意儿。”我故作镇定地把珠子放回木匣子里。
    “啊?!”她张大了嘴,是为了让我欣赏那一口乱石林立的牙么。
    甚是疑惑呢,这个年代没有整牙的么。
    掌柜显然被我的气势镇住,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想必公子出生必是富贵,张口就能叫出这些宝珠的名称。”
    “看着品相也就一般,做串手珠玩玩儿还凑合,有多少颗拿出来,你开个价,爷觉着成就买了。”
    “小店只有十四颗,您是全要吗?”
    我随手拨弄手边的小玩意儿,道:“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爷买着玩儿的。爽快点,多少钱?”妞儿在纯熟地表演什么叫做脸不红心在跳。
    “一颗...五十两,十四颗...七百两。您是行家,我算您便宜点,五百两吧。”
    “老板娘,看你是个做正派生意的,不能可着爷年纪小就宰爷不是。”我在包里掏出那颗从床上扣下来的乒乓球,随手扔在木匣子里,抬起下巴,道:“爷家这种玩意儿都当弹珠玩儿的,你还把几颗破珠子当宝贝。爷今儿心情好,本是发善心帮你收了这些小珠子。爷瞧着这破匣子也有些年头了,估计是放了很久没人过问吧。”
    掌柜低眼沉思,半晌道:“我是小店老板。这样吧!公子您开个价,要是行,咱就成交,成么?”
    半唬半诈居然被我蒙对了,还价么,这还是人家第一次嘿,好兴奋好激动有木有!
    砍价还一半,这个道理我还是大略懂的,嘿嘿,我默默从包里掏出两张一百两的小银票,正准备再掏出一张让她找钱的时候,就听她开口道:“行吧,二百两就二百两。”
    我暗自得意,掏钱的手变成了在包里找东西的样子,边咕囔道:“咦,爷的莲花坠儿呢?配着手串才好看啊,怎么这会儿找不见了?”我还低头找,假装找。
    “好特别的珠子,这些个爷要了!”一个突兀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我猛地抬头,凶神恶煞瞪着这个没礼貌的家伙:“你谁啊!你没看见这些珠子爷都掏钱了么!老板娘,你收了爷的钱,要是敢不认,爷把你铺子拆咯,信不!”
    “我是老板”
    “知道了,老板娘!”
    “是老板!”
    看来这些店家夫人都有一股子执着啊,妞儿甚是疑惑呢。
    “好的,老板。赶紧把珠子给爷穿好咯!别磨蹭,爷很忙的,分分钟上百万的好吧。”
    小孩儿看着像个有钱小少爷,穿着高贵讲究,主要还是在于,贵。看整体形象,和爷有的一拼,五官俊美,且细皮嫩肉。
    我带一丝疑虑思量道:这货不会也是女扮男装吧。
    再上下打量一番,心道:不对,他有喉结,是个雄的。
    至于他们为什么看不出我是个女的,说出来也真是要笑死,只怪这个时代的人太执着,律法太霸道。
    小孩儿拽拽地瞪着我叫嚣道:“你出二百两,爷出二百五十两。老板,把珠子装起来!”
    “小本儿经营,两位爷这般争执颇让我有些为难啊。哈哈哈...”瞧掌柜牙都笑呲上天的那副德行,我就知道,她是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奸商!
    为难?有你嘴里那排子大黄牙让人看着为难?
    实则,妞儿并不是非要这些蓝珀,只不过顺便看到了又恰巧觉得挺配小和尚气质,他什么都有,唯缺一串珠。
    木制的佛珠太深沉古板,玉质的又太花俏,蓝珀神秘且低调,多符合他的内在。
    小和尚今天这般英勇无畏护犊子,送他一些东西也是在情理中的。说来说去,就是我心情好,想送礼物。
    我伸出一根手指,开口加价道:“二百五十一两。”
    个小屁孩儿跟着叫:“二百五十二两!”
    “二百五十三两!”
    “二百五十四两!”
    四目相对,火花四窜,噼里啪啦,啪啦啪啦。
    ......
    待叫价到六百两的时候,妞儿已经口干舌燥,唇干齿燥,瞧着对面那位小白脸儿也不见得比我滋润多少。
    妞儿身上总共就揣着七百两,多一毛没有。充大款可以,可我十分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一会儿还要去买鞋子呢。
    总不至于让我抵了柳千羽送的物件儿给和尚买礼物吧,这种事儿,妞儿可...暂时,干不出来。
    只听到,小屁孩儿沙哑着嗓子叫:“六百零一两。”
    我撇撇嘴,拍拍手道:“恭喜你,你赢了,这些珠子归你。”
    他反倒吃惊,瞪大了圆咕隆隆的猫眼儿看着我,吼道:“你为什么不加价了?!”
    很是不解呢,他这是什么表情?
    我摊摊手,无奈道:“爷出门急没带这么多银子。”
    他很大气地甩甩头道:“爷出门也急,也没带这么多银子。”
    哇靠,高手啊,无赖做得这么得心应手理所当然,天下舍我其你。
    兄弟,我很看好你呦。
    我对他竖起大拇哥,很是欣慰地点点头,这货居然心领神会地对我得意一笑,十分得意洋洋。
    我伸手朝他的后脑勺打过去,厉声骂道:“你丫闲的蛋疼就去逛摇子去,搁这儿跟爷玩什么拍卖呢。叫叫叫,没钱瞎叫唤什么呀!口干不干?渴不渴?”
    小伙竟然还点头,睫毛跟着轻轻颤抖,目若含雾,咬着粉嫩的嫩唇,做足了可怜楚楚的动人模样。
    看他楚楚动人的惹人怜惜的德性,我的一股子邪火顷刻间烟消云散,转头对着大黄牙道:“没看到两位爷口渴了么,你怎么做生意的,还不赶紧叫伙计给两位爷沏茶!”
    一连喝了五杯茶,真的,杯子太小才喝那么多,小杯子也就跟吃饭的碗差不多大。
    两个人憋着一股劲儿比赛喝水喝到饱,同时打出两个饱嗝,他看看我,我看看他,竟一同傻笑起来。
    看得大黄牙掌柜一愣一愣,我俩又异口同声冲她吼道:“看什么看!”然后,我俩又一同傻笑。
    小伙儿拍拍我的胳膊,欣慰道:“这些个破烂玩意儿爷不跟你抢了。”
    我加了一分力也拍拍他的胳膊,领会道:“好的。”
    他又加了一分力拍拍我的肩道,差点把妞儿拍踉跄咯,嬉皮笑脸道:“这次是爷高抬贵手让你,你得记住爷的好。”
    我一脚踩到他的脚面,用力拍打他的胸,龇牙咧嘴道:“没钱就是没钱,充什么爷!记着你的好?你谁啊?毛都没长齐,就称自己个儿是爷,你不害臊爷都替你臊得慌!”
    “说得你好像长了毛似的,细声细气跟个娘儿们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不害臊的出来装男子准备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小伙儿,一语中的啊。
    俗话说的好,能动手就别瞎嚷嚷!
    于是乎,我开始了人生中第一场,不对,这个小破身子的人生中第一场近身搏斗。
    那叫一个激烈,地砖上很干净,所以谈不上尘土四扬,总之,硝烟四起,火光四射,我们做到了。
    我薅他头发他也薅我头发,我咬他他也咬我,我的木屐被踢到老远,他的腰带被我扯开,我骑在他身上打他屁股,他转身过来把摁在地上拍我头...
    相当精彩。
    看热闹不要钱,吃瓜群众越来越多,当他与我的手都抓着对方的双襟准备往边上扯的时候,边上传来了群众热情似火的呐喊声:“脱!脱!脱!”
    我和他很是默契地对着吃瓜群众吼道:“脱你大爷!”
    我们同时放手,整理自己的衣服,我踮着光脚丫子蹦蹦跳跳找到一只鞋,低头找第二只,怎么也找不到。这货竟把自己的靴子脱下来,扔给我,道:“地上冷,你先套爷的。爷看到你的木屐被别人捡走了。”
    又是一掌送给他的后脑勺,我吼道:“你看到了怎么不拦着,你知不知道我的木屐很贵哒!鞋是你踢掉的,怎么赔爷?”
    他撇撇嘴道:“爷身上就二百五十两...”
    “爷看你就是个二百五!拿来!”
    竟然,竟然......他竟然很识时务地从开襟暗袋内掏出银票递给我。
    其实也没有多少出乎意料,因为这时候在我看来,二百多两等于两百来块钱。
    于是乎,我很不客气,毫不矫情地将银票塞到包里,然后冲大黄牙老板吼道:“赶紧的,将手串穿好,要金线配一个玉莲,算是你们店免费赠送的!要最好的玉,敢拿次的唬爷。两位爷明儿就来砸你的店,让你歇业!”
    “说好六...”
    “六你个头!没看到爷是在跟哥儿们闹着玩儿么!快去!看猴子打把式也要给赏钱的,让你免费看俩俊俏帅哥嬉戏,不收你千儿八百的就算是你祖上积了大德了。还看?看个球啊!磨磨蹭蹭的,这一天天的。”我一边说,一边蹦蹦跶跶把靴子往脚上套。
    我们俩这一闹一吓唬,大黄牙很快把手串穿好,连着我那一颗不老大的乒乓球放在木匣子里递给我。
    什么表情也没送给她,转身对只穿着白色袜套的小伙说:“喂!你知道靓衣轩怎么走么?”
    他乖巧得点点头,在众人张大了嘴的欢送目光中,我们俩胳膊挽着胳膊朝街道另一边走去。
    废话,能不挽着么!他没穿鞋,而我穿着他的大鞋,踢踏踢踏地,不搀着他我得摔死,至于他为什么挽着我,我猜,估计是寻求一种有人陪着我就不那么糗的安慰。
    我又花二百两买了两身衣服,五双鞋。
    庞老板老客气了,给我送了好些个袜子,春夏秋冬薄厚都有。临走之前还偷偷塞给我两副内衣裤,我偷偷瞄了一眼,一红一紫还带绣花的嘞,比妞儿自己做的那些个要好看多了呢。
    就是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这个年代会有带钢圈的罩罩和蕾丝边边的裤裤?
    他奶奶的,怎么都没人跟我提这茬,我一直认为这个年代的人都是穿...
    不对呀,我们倩幽的女主们穿的就是肚兜亵裤。
    有机会下次问,一定要问。
    不过现在,如若当着小屁孩儿的面问女人内衣的事,那爷的脸恐怕要丢到西伯利亚海去了。
    秉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原则,这么多年,妞儿贴身小内内都是自己做的,以实用性为主,没印花没刺绣更别提蕾丝了,一水儿纯棉。悄没声儿做过一条丝绸吊带睡裙,但是没勇气穿。
    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妞儿就是太胖了,穿了一点都不性感,还有些难看。
    一块布包着一个球,有画面感不?
    略微有些不明白,送东西就送东西,为什么要偷偷嘞,还有那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妞儿说过什么来着么?
    不管!
    一身衣鞋送给小伙,他还挺高兴,欢欣雀跃跳着说,这是第一次收到礼物。
    我只能赔笑,可不是个二百五么,买衣服这些银子都是他的,妞儿还悄没声儿挣了五十两嘞。
    于是我决定,用这五十两请他吃饭!
    瞧,瓶子们就是这么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