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提拔她全家,甚至还想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另立太子。妖妃家人强抢民女,圈占百姓土地,鱼肉百姓,有御史上言,却被妖妃让人堵在宫门口,活活打死。
他站在城墙上,看着御史的妻子挺着大肚子,抱着御史的尸首哭得撕心裂肺,浑身发凉。
世人皆知,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帝王自己难道不知道?
所以登基后,他时时提醒自己,就算不能成为千古留名的帝王,也要守好大晋江山。
江山是什么?
是巍峨的高山与奔流不息的江河?
不,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
“父皇。”太子道,“儿臣听闻杜太师好像病了。”
听到太子的声音,昌隆帝回过神来,他叹气道:“杜太师是一位了不起的学者。”但却不是合格的官员。
“你替朕去看看他。”昌隆帝想了想,“杜太师脾气倔了些,若他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你就当没有听见。等你回来,朕再给你几匣子宝石,给你攒媳fu本。”
“儿臣明白。”太子道,“这些年,儿臣什么时候跟他计较过。”
反正这种不懂变通的老头子,虽然脾气又臭又倔,但对父皇的忠诚却从未变过。
杜颂闻是真的不太好了。
他历经两朝皇帝,因为才华出众,年轻轻轻就做了东宫的官员,后来先帝迷恋妖妃,他因为一直站在太子这边,所以太子登基后,他生活得一直很舒坦。
世人都觉得他对太子格外严柯,而他只是觉得,太子是未来的帝王,他怕太子变成先帝那样,苦的还是全天下百姓。
杜颂闻面色蜡黄的躺在床上,整个屋子都弥漫着苦涩的yào味。他极力睁大眼睛,看着屋子里的儿孙,朝红着眼眶的杜琇莹招手:“来。”
“祖父。”杜琇莹勉强挤出笑,蹲在床边,轻轻握住杜颂闻布满皱纹的手。
“你当真不愿嫁给太子?”杜颂闻问。
杜琇莹垂着头不说话。
“罢了。”杜颂闻叹息一声,“我原想让你留在太子身边,提醒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可我又怕,太子若是厌弃你,你余生又该如何度过?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祖父……”杜琇莹再也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顺着腮边流了下来。
“是我错了。”杜颂闻闭上眼,“总是担心太子变成先帝那样,可世间的人形形色色,谁也不能按照别人的标准成长。我这些年固执己见,已得罪太子多次,待我走后,你们可怎么办?”
纵是圣人,对自家人也会更加亲近,更何况杜颂闻还不是圣人。
“待我走后,你们尽心辅佐陛下与太子,切不可起别的心思。”杜颂闻喘了口气,继续道,“太子虽不是十全十美,但他由陛下抚养,身上定有陛下的一些美德。其他皇子虽各有优点,到底比不上太子的风采。尔等若起了违背之心,便……便……”
“便逐出杜家宗谱,子孙后代与杜家再无干系。”
“父亲,儿子等必不违背您的意愿。”杜琇莹的父亲跪行到杜颂闻面前,泣不成声道,“父亲,请您好好休养,您很快就会好的。”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杜颂闻看着杜琇莹,“琇莹是个好孩子,她以后想做什么,你们不可阻拦于她。”
“儿子明白。”杜大人已是知天命的年龄,跪在杜颂闻床前,哭得却像个孩子。他平日里也怨父亲不知变通、执拗,可到了此时此刻,心中只剩下不舍。
“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门外忽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穿着锦袍,头戴玉冠的太子大步走进来:“杜大人,孤不等通报,贸然进府,还请诸位见谅。”
“殿下。”杜家人没想到太子会亲自前来,纷纷向太子行礼。
“诸位请不要多礼。”太子快步走到床边,一见杜颂闻的脸色,就知道他不太好了。
“杜太师。”太子后退一步,给杜颂闻行了一个晚辈礼,“父皇听闻太师病了,心中十分担忧。因他不宜出宫,特让孤来探望。”
“微臣谢陛下隆恩。”杜颂闻想要回礼,被太子按住:“大人,您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