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边熟悉的声音,不由笑了起来,“我在小区楼下了……”
“哎?你怎么来得这么早!”萧阮叫了一声,“那你等着我,我下去接你。”
z市是南方沿海城市,即便是在十一月,也没有像w市那样霜天雪地的。沈舒云站了一会儿,就觉出热了,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搭在手臂上,静静等待他的老友。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鹅黄色针织衫的男子就从楼道口走了出来,他用力地朝沈舒云挥了挥手,然后朝沈舒云跑过来。沈舒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半侧着身护住小腹,以防这个冒冒失失的人直接扑到他身上来。
萧阮还是当年那个样子,像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又像是叽叽喳喳的雀鸟儿,哪怕他都三十多岁了,也还是一点没变,见了沈舒云就黏黏糊糊地要上去抱他:“舒云,我们都好久好久没见了吧!”
好像确实很久了,上次见面聊天,还是在三年前,萧阮来参加他和宁晚的婚礼的时候。
沈舒云伸出手撑在他的肩上:“你别乱来。”
“怎么了?三年不见,舒云你连抱一下都不愿意!果然是有了alpha的人啊啧啧啧!”
“不是,”沈舒云露出了点笑,那笑意很稀薄,像是层精致的壳覆在他脸上,“我是怀孕了……而且,我和宁晚也离婚了。”
萧阮呼吸一顿,不知道是应该先消化沈舒云怀孕了的消息,还是应该先惊讶沈舒云已经离婚了的事情,只能瞪大一双圆圆的杏眼,呆呆地站在那。
“先上楼去吧,坐下说。”沈舒云朝他眨了眨眼,“你应该没有在楼下和我叙一个小时旧的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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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总,宁总?”
宁晚回过神来,将桌子上的两枚戒指拢在手心,看向安娜:“有什么事?”
“您昨天让我去医院问的沈先生的手术情况,我已经问到了,医生说沈先生接受了标记抹除手术,一切都好,没有任何意外。”
“好,我知道了。”
安娜踩着黑色羊皮小高跟,转身离开了宁晚的办公室,鞋跟踩在地上,发出咯嗒咯嗒的清脆敲击声。
宁晚低叹了一声,他捂着头,拧着眉闭上眼。
他想起了一个月前唐意川对他说的话。
那时候他和唐意川在喝酒,唐意川兴致不高,他倒是喝了个烂醉如泥。在喝到第二瓶威士忌的时候,宁晚的手被按住,唐意川深深地望着他:“别再喝了,你已经醉了。就算宣泄痛苦也没必要喝这么多,再喝我看你会胃出血。”
宁晚声音嘶哑,那是这些天来在烟酒里泡出来的嗓音,难听得很:“我……我和我先生离婚了。”
很奇怪的是,宁晚以为他离婚后会第一时间和唐意川说,但其实并没有……他将离婚协议书jiāo给沈舒云,离开了家里后,就一直一个人待着,直到三天后才敢回去看一看。
这一看,又令宁晚感到了烧灼肺腑的痛。这间曾经充满温情的房子,如今因为缺失了一个主人,而显得空dàngdàng的。大体上来看,好似一切照常,所有的摆设都没有太多的变化,可宁晚知道,其实什么都变了。
他上了二楼,去了主卧,这一次,那种空dàng的感觉更加明显了。宁晚发现了床头柜上摆着的东西,缓步走过去,将放在那上面的戒指、钥匙、信用卡拿起来,还有压在这些细碎物件下的一张纸条和一份离婚协议书。
那张纸条上是沈舒云的笔迹,他的字很有秀骨,流畅也不失神形,因此容易辨认。
上面写:“我的东西我都带走了……有些实在带不走的,你要是看着烦,就都丢了吧。”
宁晚将沈舒云的那枚婚戒攥在手里,戒指因为失去了人体的温度,格外地冰凉,他低着头,又将离婚协议书拿起来。
翻到第二页的时候,触目惊心的黑色笔迹令宁晚不禁有些愕然——沈舒云竟是将财产分割处的内容全部画黑了,那意思摆明了就是要和他撇清关系,一分都不要。
宁晚胸口蔓上一种剧烈的疼痛,像是一只大手揉捏着他胸口正勃勃跳动的脏器,力道之大,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