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凯很忙，忙得像个民工。
    因为融资的事情，并不需要他去帮助余秋做太多说服的工作，只是在进行具体的事务。
    在过去，他已经极其高看余秋了，却没想到会面临这样的局面。
    文化基金的负责人过来之后，面对余秋甚至有些恭敬。
    没有讨价还价，没有额外条件，一切都根据比特春秋的需要和计划来展开。
    刘同斌和姜长智到了江城之后，和余秋一起连同文化基金的人开了一个座谈会，吃了一顿饭，就决定必须要跟投，至少要跟投一部分。
    于是赵小凯要负责做好这一期30亿元融资规模的各项细节。
    让他吃惊到不行的，是投资协议签完，甚至尽调还没有做，文化基金的10亿出资就拨付过来了。
    他在余秋办公室里，忍不住问：“哪有这样的？他们身份特殊，程序不是应该更加复杂吗？怎么会这么快？”
    余秋微笑脸：“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我怎么觉得这么梦幻？”赵小凯看着余秋，语气复杂，“虽然你说了别多过问，但现在恐怕军心不稳啊。”
    “怎么会不稳呢？难道你们不喜欢公司资金充裕？”
    “喜欢是喜欢，就是有点惶恐啊。”赵小凯无奈地说，“我看老曹都有点害怕。”
    “浩坤呢？”
    赵小凯撇了撇嘴：“忙着升级系统架构和完善混沌链，他就光兴奋了，看得出来他好奇得不行。你怎么突然又变成技术大牛了？”
    余秋摇了摇头：“技术大牛不是我，这些技术是我姐夫提供的。”
    “顾总？”赵小凯惊讶地说，“那他怎么没有提这些技术的作价？对了，顾总的出资……什么时候到？他也没露面，会有尽调安排这些吗？”
    “一家人，调什么？”余秋觉得很有趣，笑着对他说，“等你把几方的手续全部办好，跟我一起去见见他，还有个事情交给你做。”
    五天后，赵小凯见到了这个神秘的顾言。
    他就住在方欣雨那里！
    看到赵小凯，顾言笑得有些玩味。
    这家伙刚开始出现的时候，还被怀疑过一段是冲方欣雨来的。
    结果最后发现，是对余秋感兴趣。
    当然，此兴趣非彼兴趣，如今也成了比特春秋的一员大将。
    “什么？futurecollector是你？”赵小凯听完顾言的介绍大惊失色。
    余秋在一旁笑道：“所以严格来说，哥早就是比特春秋的股东了，只不过以前不方便出面。”
    赵小凯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们俩。
    这牵涉到很大的利益关系啊！真要做做数学题，从比特春秋创立的时候开始，那么多币当时作价所占的股份，按现在的估值，可了不得！
    顾言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淡定地说道：“公司还是以余秋为主，那些早就送给他了。现在入个股，一方面是后面有些技术上的支持，我更好出面一些。另外，也是给公司补充点资金，稳一下创始团队的股权比例。”
    赵小凯呆呆地看着他，有这么随意吗？你那边答应出10亿啊！
    顾言就说道：“请你过来，是有个私事想跟你签份协议，委托你去做。”
    赵小凯已经和李知行他们私下猜测过顾言的身份不简单了，闻言问道：“顾总说的是什么事？”
    “牵涉到我的出资。”顾言说道，“老实说，我手上掌握的币还不少，想请你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好好操盘一下。”
    顾言回来之后，原本分给余秋和方欣雨的币，他们又给了回来。
    因为本来就不会玩。
    方欣雨已经是一家人了，不用说什么。
    余秋那边，顾言干脆就把以前自己名下余秋代持的股份都算作余秋的了。而余秋没同意，还是又拿了一个方案，准备选择恰当的时候转到顾言名下。
    现在钱对顾言来说确实意义不大了，但余秋有心，顾言也没拒绝，不然反而让他多想。
    都是一家人，无所谓了。
    自己和元老们的一期交换，换的是对主题乐园的投资。在这种情况下，手里暂时有一笔可支配的资金也好。
    赵小凯一听，就试探着问：“盘子有多大？”
    “手上还有40多万个。”顾言笑呵呵地说。
    赵小凯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数额，足以排到全球前列了！对整个市场来说，是巨大的庄家之一！
    顾言就说道：“我判断接下来这几个月，整个市场会一路攀升，很有可能突破1000美元这个点。你是专业的，我准备交给你操作。”
    说完他就拿出了一张纸，递给赵小凯。
    接过来一看，就看到上面是很清晰的目标。
    以40多万个币为大盘，在这次的操作中，拿出20到30万个之间进行套现，目标是套出20亿到30亿美元的资金。
    随后，则是从套出的资金里，留下50%，作为后面两年里长期运作的本金，把币的总数量又慢慢养回40多万个甚至更多。
    顾言给整个计划制定了清晰的目标激励政策，赵小凯作为专业的操盘手，在套现阶段根据获利，佣金比例从千分之五到千分之十五不等。
    这意味着，如果他搞定顾言计划的最好目标，最多可以拿到数千万美元。
    顾言说道：“你知道的，我自己也可以玩，但细节方面肯定不如你到位。我只有一个要求，大的走势方面，你必须相信我的判断，在相应的价位必须要出手。这个过程里，我也会跟你保持联络的。实际上，我是把自己认为你做得比我细腻的部分，所超出来的预期价值分了两到三成给你。”
    赵小凯有点口干舌燥：“你就不怕我暗中搞点什么鬼？如果真能到二三十亿美元，这么庞大的利益……”
    顾言似笑非笑：“你懂的，你心里有数，搞我的鬼合不合适。”
    赵小凯想起大家私下里聊的关于顾言的猜测，看着他含有深意的眼神，摆了摆头说：“我就是有点感慨，没想到你居然一共有这么多币。”
    顾言想起做猫的那些日子里，除了闲着没事写写小说收点币，还能干太多别的？
    毛毛不易，月累日积啊。
    “接不接这个盘？”顾言笑问。
    赵小凯浑身汗毛一竖，竟有了点最早年开始操大盘的激动感。但那种感觉，又怎么比得上这种注定搅乱一个市场的大庄？
    他舔了舔嘴唇：“接了！”
    顾言就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对余秋说：“妥了，年底之前我的出资就到位。”
    看不见的暗流开始在各个层面涌动。
    在江北省，一个新型生态旅游示范区的规划被快速通过了，第一个投资项目梦幻东方主题乐园开始立项，将和武当山一起，成为整个示范区内一南一北、一老一新两个驱动引擎。
    在燕京，以科学院和工程院为核心，搭配这一季硕博招考，一个国家重大科研项目在秘密筹备。而在陈家湾的东麓深山里，借着主题乐园初期工程的掩饰，一个秘密的园区正在加班加点的开始建设。
    在江城，余秋开始拿着充裕的资金，进行文创领域的投资布局。
    此时，b站刚刚谈完一轮由刘同斌背后基金主投的a轮，比特春秋旗下的非酋风投，又为他们添了一个a+轮，进入了他们的股东序列。
    而后，非酋又对玄机出手了，和文化产业基金一期提前开启了他们的b轮融资，再次出手2000多万。
    重头戏还是对网文巨头的收购谈判。
    在这场谈判中，还有另一个竞争力极强的对手。
    原本从资金量和资源量上，非酋风投都暂时比肩不了。
    但加上和他站在一起的文化产业基金，企鹅集团就有些犹豫了，摸不准这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对于整个集团的大战略来说，这一环又很重要。
    谈判历时日久，最后有一天，对手突然就撤了。
    非酋一下子抽出了大半的资金，占股51%，和文化产业基金一起拿下了这个去年还遥不可及的目标。
    在这个时间段里，非酋陆陆续续投资了很多小团队。
    一个刚刚成立没两年、还没有正式以自己身份推出自己影视作品的公司午夜阳光，拿到了让他们摸不着头脑的好资金。一下子投了5000万，还不控股。
    一个刚刚拍了一部电影的导演，他自己的公司郭凡文化传媒，一样拿到了非酋文化的投资，并且承诺后面支持他的大项目。
    一个还在为行业提供动画制作的公司九月数码，也拿到了300万的天使投资，被鼓励招揽人才锻炼实力，有好的项目想法了可以再联系。
    凡此总总，让影视动漫的小圈子，都认识了一个叫余秋的年轻人。
    临近12月，赵小凯和余秋一起回到了陈家湾。
    站在电脑后面，余秋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编教材啊，过了年，那边就要开学了。”顾言头都没回地说道。
    余秋无言以对，听上去是很牛逼的工作。
    顾言保存了一下，就关掉了文档站起来说：“那个家伙还不松口？”
    余秋摇了摇头：“人家说，电影项目都立项了，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转手，根本不是价格的问题。”
    顾言嗤笑了一下：“那也不急，再等等，明年他们就不好过了。”
    “书确实好看啊！但将来想要拍出来，感觉太难了。”余秋说道，又补了一句，“比你的好多了。”
    “寒碜我是不是？”顾言笑骂，“人家将来是要拿科幻文学最高奖的。”
    “你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情怀啊？”余秋问道。
    “赚钱？我现在很需要操心这个事情吗？”顾言满不在乎地说道，然后往外走，“赵小凯把帐算清楚没有？他能分多少钱？”
    余秋跟在后面笑呵呵地说：“他说了，今天他请客。”
    两个人慢慢走向了并排，从银杏坡慢慢往下面走。
    四周的崇山峻岭间，热闹非凡，建设规模异常恢弘。
    很特别的一个园区已经被建造好了，正在做最后的装修、进设备。
    普通人却并不清楚那边是做什么的，生态旅游示范区特别成立的一个旅游执法局占据了那条路的最末端，等闲人进不去。
    但如果从空中鸟瞰，又能发现那条路根本没有到终点，而是拐进了一个隧道里，消失在群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