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莱大军边境巡防数千人,兵力不盛,但却难缠。
东方月驾马越过,挥手执剑,冲过来的云莱兵被击得飞离马背,倒地哀呼,鲜血淋漓。
东方月借势缰绳一握,策马回身,那眉目里染着目空一切的傲然,执剑的手背青筋突现,挥剑一斩,大喊道:“突破云莱巡防,我们便可由北而攻,将他们逼退回境。”
他身边带着的暗卫都曾是侯府和公子府里的精兵,也是被埋没江湖的草莽英雄,只要士气已燃,奋身杀敌,不再话下。
两军将士们的呼喊声,混杂着战马的嘶鸣,嘶声如雷,震破苍穹。
东方月长剑在手,策马奔腾,疾驰挥洒间已击退数人。
漆黑的夜空已被割裂开来,往西北边境是一路厮杀。
云莱巡防将士一刀一刀逼过来,将东方月围了个全面,他的的战马被刀砍伤,人不慎摔了下来,直冲他而来箭都未曾来得及回挡,硬生生擦过肩膀,留下一片血渍。
他被围攻了。
东方月起身咒骂了一句,猛地捡起掉落在地的凝碧,抬手在那剑把上落下一吻,幽幽道:“若离,此番要你与我一同作战了。最好欺盼我没战死,不然我们连最后的道别都没有。”
他的剑被遗落在了江南,是刻意为之,他要带着上官明棠的凝碧,本来是留个念想,而今,真的成了念想,不只是他,也是上官明棠的希冀。
东方月一个跃身而出,直直地刺近了那人的胸膛,潇洒地收回剑,眼底闪过一抹狠厉:“本公子可不是吃素的。”
追逐而来的敌军密密麻麻,想着黑暗蔓延开。
情势紧迫,来不及给他思考的时间。但东方月知晓他们人少,确实寡不敌众,若是不想个办法,硬上肯定抗不过,晨风率禁军随后,他不能在此刻与这群人周旋浪费时间,要尽快脱战,为后来的将士们争取时间。
东方月眼疾手快,挥剑而落,放倒了围过来的云莱兵,他急身上马,大喊道:“向北撤退,不可硬战。”
恍惚间,忽而一队骑兵冲着他疾奔而来,云莱兵挥刀,东方月挥着凝碧抵过,刀剑相撞,霎时激起一阵火花,两匹战马错身而过,东方月借着力道挥臂一击,银光闪过,一剑穿喉,血光四溅。
东方月顾不得手臂上浸染的鲜血,挥剑抵挡,再一脚踹在那人腰腹。
向着他而来的刀光渐渐逼近,东方月双眼一闭,又忽的睁开,他就站在那里,隐藏在黑暗里。不慌不忙,淡定自若地深吸一口气,仿佛嗅到了死亡逼近的味道。
寒风中,呼啸而来的不只有敌军的呼喊,好像还有那云淡风轻的轻吟,生死相随的誓言。
恰在此刻,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马上人身姿轻盈,长鞭一甩,朝着东方月而来的兵马已双双倒地。
东方月恍惚中回了神,反手抓住那条长鞭,冷然道:“别玩了,快走。”
“我来帮你的。”公子玉看了他一眼,笑着道,“还没玩够呢。”
东方月看着人,眉头一皱,疑惑道:“谁叫你来的?”
“上马。”东方月又补充道。
公子玉跃身,缰绳一握,与东方月一同策马而去,就听风中徒留了一句,“哥哥要我看着你。”
“他还真会找人。”东方月扬声道,“向西北去,干扰他们的方向,为禁军争取时间。”
几千暗卫跟着东方月开始北向,云莱巡防营队顺势而追,而恰恰给边境留了缓和之地,晨风率禁军突进,一路无阻,直达望荆山脚。
今夜的西南已染尽烽火,而远在虞都的皇城内苑却繁华似锦,笙歌烨烨。
承德内殿上,烛火轻摇,蜡泪流尽。
魏炎帝放下奏折,轻捏了一下眉心。
身边伺候着的内侍公公连忙上了前,询问道:“皇上,丑时了,该歇息了。”
魏炎帝起了身子,缓缓道出一句:“荀北可曾来战报了?”
公公扶着人从书案前下来,边走边道:“回皇上,还未有战报传来,皇上不必太过忧心,郁尘将军战无不胜,定能大败胡合部。”
殿内熏香正盛,魏炎帝呼吸微促,竟觉得这香气格外腻人。
内侍公公胸口起伏,身子跟着微微颤抖着,说:“皇上若是担心,我叫人去打听打听。”
魏炎帝坐上床榻,摆手道:“不必了,朕看是没事,若是有大事,兵部那群人早就闹上朝堂了。”
“是。”
内侍替他宽衣解带,还不忘多嘴一番,“皇上这几日时常熬到深夜,奴才知道皇上关心江山社稷,但是这身子可是要注意着,奴才听闻,太医院最近进了好些滋补之物,改日奴才让人拿去御膳房让人给皇上做些滋补的善食去。”
“嗯,有心了。可是换熏香了?”魏炎帝目光茫然地看向一旁,叹道,“谁要换的,这味道着实腻人。”
那公公怕的直接跪了下去,战战兢兢道:“是……是先生让换的,说是……说……”
“说什么。”炎帝怒道。
“说皇上您时常不眠不休,所以刻意叫奴才换了这香,据说有安神助眠之效。”
“大胆,”魏炎帝大怒,一脚踹在了人身上,“他要你换你便换,可忘了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还望皇上恕罪,奴才也是担心皇上身子才听了先生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