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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眼睛总是最纯粹的,而历经过世智尘劳的大人们在与这样的一双眼对视时,总会很难自控地生出那么几分惭愧来。
很显然,她不过是个律师,并没有这样的本事。
但方还也不过是个才五岁的小孩儿罢了。
在之前接触的这么多天里,他几乎是不说话的。
就算是和方不让也只有简单的几句应答。
这本来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年纪,可他却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对着他父亲的律师,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昨夜酒后才忘记的东西顷刻又都涌了上来。
让程白觉得不舒服。
但那些与眼前的小方还没有任何关系。
她轻轻摇了头:“很抱歉,我没有这样的能力。”
方还先前那绷紧的肩膀便微微散了下去。
显然这答案有些令他失望。
他张了张嘴,还是慢慢地垂下了头去。
程白却敏锐地意识到了他先前那个问题里藏着的别的意思,于是蹲了身,凝视着他,问出了一个在寻常人看来略显残酷的问题——
尤其是对一个孩子而言。
“你想跟着谁?”
跟苏妙定下的时间是在下午三点左右。
一开始定的是两点,但因为朱守庆他们得知程白早上没来,打电话给她之后,便把时间推迟了一个小时。
双方本来说在楼下碰面然后一起出发。
但没想到刚乘电梯,跟边斜一起带着方还下去,就接到明天诚那边打来的电话,说破产管理那边的公司股东临时过来谈一下进度,让程白也上去碰一面。
才刚下去又上来,虽然明天诚是在另一栋写字楼,可也实在很折腾了。
边斜今天难得穿了一身白,听见程白打电话的内容时就忍不住摇了摇头,待她挂完电话,便直接一指旁边不远处的大堂bar,道:“碰一面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你去吧,我在下面等你们就行。”
程白便不大好意思地笑笑。
她将目光转向了方还,想说方不让这儿子自己还是得带上去的。
但没想到,方还看了看那栋写字楼的方向,低垂了眼帘,竟然显得有些沉默。
于是某道心念从心底划过。
程白改了主意。
她重新看向边斜道:“也行,那方还就jiāo给你了,你们在下面等着,我一会儿就下来。”
“啊?”
边斜顿时露出震惊的神情来,只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你刚才说什么?”
他伸出手来指着旁边还没自己腿高的方还,然后一指自己,诧异极了:“你让我带这小破孩儿?”
开什么玩笑。
方不让的儿子诶。
他怎么说也是身价不比方不让低的堂堂一畅销作家,程白一开口居然让自己带孩子?他心里是拒绝的:“你在做梦。”
程白便问:“那要一起上去?”
边斜是有懒病的,一时无言。
程白于是一摊手,也不管他了,直接往另一栋楼去,只道:“金主爸爸的儿子,照顾好点啊!”
方不让也配叫“金主爸爸”了吗?
边斜白眼差点飞上天。
当nǎi爸?还是别人孩子的nǎi爸?不可能的。
程白其实多少也有点担心,毕竟方还这小孩儿虽然颇有点讨人喜欢,可边斜和他老子方不让却隐隐约约有点气场上的不对盘。
以这位大作家的德xing……
欺负小孩儿这种事他完全干得出来啊。
然而等她和方不让陪着几位客户一道从明天诚那栋楼下来的时候……
“笨,口诀不是这样的。”
“……”
“我来我来!”
“别……”
“你才多大年纪就敢怀疑大人了?啊,我没写书之前也是学霸一个,还是搞工科的,我要拼不出来你认我当爹!”
一大一小,俩人在大堂bar边上沙发上坐着,两颗脑袋差点碰到一起,中间便是先前方还拿在手里研究的八面魔方。
现在这魔方已经落到了边斜的手里。
方还瞪大了眼睛看他。
边斜半点没有归还的意思,手指灵巧地飞旋,一脸能解开魔方的自信。
可拨弄了没多久,所有动作就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