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神情,赵文潇的脸上显然要冷峻那么几分。
他抬头打量程白一眼,勉强露出个笑容来。
然后主动向她伸手:“你好,赵文潇。很早以前就听二老提过程律了,只是要么在外地,要么在外国,倒一直没机会见上一面,没想到今天见上了。”
“本来没多大点事,非要回来。”冯琼被赵平章扶着起来,坐到了小桌前面,拿起勺来的时候便多了几分埋怨,“我们两个老的都没太在意了,你跟文鸢两个小的天天cāo心!”
这说得显然不是生病住院的事情了。
昨天的热搜已经差不多把赵平章一家人扒了个底儿朝天,有几口人,是什么职业,在什么地方,清清楚楚。
当然,伴随而来的是谣言满天飞。
赵文潇是家里的哥哥,赵文鸢是家里的妹妹,这一点程白是清楚的,他也很轻易地从这位被人传在国外非常奢侈的“公子哥儿”脸上看出了几分压抑着的不快,只是毕竟在二老面前,没有表现出来。
冯琼住院这几天身体弱,肠胃似乎也不大好,只能吃一点好消化的白粥。
她在这边喝粥,赵平章就在旁边拿出了口琴。
竟然是坐在那窗户前面为他的妻子吹起了一首《美丽的梭罗河》,那熟悉的曲调一起,冯琼就不由笑了起来。
……
这场景未免有些太过美好,满溢着一种脉脉流淌的温情,谁也不去提这些天来萦绕在网络上的那些真真假假、是是非非。
程白不由久久地凝视。
只是当她的目光落在赵平章那宽厚的肩膀上时,却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老师与她之前两次见的老师,并不一样。
有什么东西变了。
他们都没有在病房中多作打扰,而是在听了一阵之后,便十分默契地退了出来。
赵文潇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程白看见他站在走廊上仰了仰头,好半晌才整理好情绪,不由道:“我上次登门拜访时,师母的身体都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就住院了?”
赵文潇也是年前才赶回来,哪里想到才下飞机就接到妹妹打来的电话,说母亲忽然昏倒在家进了医院。那时他虽然听闻了食人案重审的消息,但还不知道网上所bào发出来的针对赵平章甚至他们一家人的种种舆论。
直到他在病房在,拿到妹妹递过来的手机。
那是冯琼的手机。
没有设置密码,所以只需在锁屏界面上轻轻一推,就能看见在昏倒前冯琼正在查看的界面。
那是一条朋友圈,发的是一张别人朋友圈的截图。
赵文潇抬手压了压自己的眉心,似乎是想借这个动作压住自己满心的沉怒,却没控制好自己的语气,泄露出了几分嘲讽:“要不是他们说,我都不知道我们家这么能耐,买得起豪车,住得起豪宅,cāo纵得了命案,左右得了审判!”
“……”
程白听后,忽然就明白了赵平章为什么要连那个人发的朋友圈一起起诉了。
只是明白之后,并没有疑惑被解开的轻松。
她并不是一个擅长安慰别人的人,只能道:“老师已经提jiāo起诉书了,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赵文潇是出国留学参加工作后也非常优秀的一个人,对这个现实的世界也早有了清醒的认知,听程白这样说,只笑一声,反问:“你信吗?”
程白再度无言。
赵文潇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深吸一口气,跟他和边斜道了个歉,便朝着这一层走廊尽头的平台去,拿了手机跟人打电话。
边斜以前虽然与赵平章没有什么接触,但这些天来也都在关注网络上那些舆论的发展。
在网上看时其实没太大感觉。
看过去也就看过去了,即便你深知这些言论会对别人造成伤害,也能从理xing上判断这些东西并不正确,可那些毕竟都是冷冰冰的文字,隔着一层网络,反正又不能亲眼所见。
可真要亲眼所见了,这样的重量又让人有些无法承受。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
除开一家人不同的身份之外,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相互信任扶持的家庭,彼此向对方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