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个眼瘾。”
还真是铁杆粉丝啊。
程白实在不明白了,费靖怎么说都是个四十多的老油条了,一把年纪,学人年轻人追什么星?
而且追的还是边斜。
全上海大par的品味都被他拉低了。
“合同已经让人录入了,这份是留底。”程白给打了个预防针,“字是边斜本人签的,你看了可别哭。”
“你开什么玩笑呢?”
费靖没当一回事,直接从程白手里接过了那一沓a4纸,翻到最后一页甲方签名上,这一瞬间眼皮就跳了一下。
他立刻把合同给合上了。
“不,这不可能是我偶像的签名。”
字也太他妈丑了吧!
程白不置可否,但在费靖的脸上,她清楚地看见了一万点暴击伤害的效果,只道:“您来找我还有什么别的事儿吗?”
没有她就要赴约去了。
费靖其实看边斜的书好几年了。
他早年并不是学法的,本来学中文。但毕业后不好找工作,又撞大运赶上93年国家律师制度重大改革,那时候司法考试还不禁止非法学专业的人报考,他一咬牙就去了。
二十好几年打拼下来,才有了现在的地位。
虽然是没希望从事文学那行了,但对许多文学作品,他始终怀着一种磨灭不去的热情。
边斜这位畅销书作家,号称是“商业写作”,可书里面其实有很多东西值得思考,写得真没比那些传统作家差到哪里去。
只是边斜那些年纪不大的读者,未必能读懂。
总之,费靖从不觉得自己品味低。
“唉。”
没想到偶像的字实在一言难尽……
莫名有些幻灭。
费靖一把年纪了,日常学点年轻人的做派,也是不让自己落后于潮流罢了,但真谈起正事来,却靠谱得不行。
“我还真有事要问你。”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转椅的扶手,眼角已经长了皱纹,目光里沉淀着岁月留下的圆润与通透,只道,“现在律协那边抹平了,律师执业证也保住了,但你在北京那么多年,一下换回上海,就跟另起炉灶没区别,早先的人脉该都不顶用了。今天在球场的时候,大家都对你挺感兴趣的,问了我好几次。等改天有机会,去应酬应酬?”
一切都因为年初那一桩所谓的“3·28富二代杀邻案”。
1月她被选为十佳青年律师,风光无限;2月就接了这个官司。
谁也没想到,后来会闹那么大。
北京乘方律所两位创始合伙人程白、方让,一个声名扫地,险些被律协吊销律师执业证,一个心灰意冷远走英国,干脆连律所都注销掉了。
这事在圈里无异于一场八级地震。
司法部和律协对程白的调查谈话持续了大半年,直到月前才结束,确认了程白在这件事里无过失、不担责。
但这一通下来,也没几个大律所敢冒风险要她了。
费靖是早年跟程白有过一些接触,对她有几分了解,且在天志有足够的话语权,是绝对的主导者,才力排众议,让程白直接以合伙人的身份空降天志。
程白也够有魄力,扔了北京回上海。
只是很多现实的问题,依旧需要面对。
程白听出费靖这是想帮她牵线搭桥,认识点上海这边的大par,但经过那一桩之后,她对这些竟都有些看淡了,只摇头道:“您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还是过一阵再说吧,我现在还挺迷茫。”
“这有什么可迷茫的啊?”费靖安慰她,“雄才自古多磨难,只要心定,重新开始也就是了。要紧的还是先把团队搭起来,毕竟你虽然是个合伙人,但现在手底下就一个助理律师,基本做不了事。”
程白不由打量自己眼前这头老狐狸,要笑不笑地勾了唇:“可据我了解,天志现在有十多个律师团队,几乎覆盖了从诉讼到非诉的所有领域,算得上五脏俱全。我要搭个新团队,不管涉足民事还是商事,必定会跟其他合伙人的团队发生冲突。您挖我到天志,到底想干什么?”
“咳,这个么……”
老狐狸假正经地咳嗽了一声,眼珠子望天,骨碌碌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