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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子誉轻笑了声,再次抬起头来看向容姒离开背影的双眼里早已一片赤红,下一秒一滴眼泪便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之中落了下来。
    这应该是他第二次落泪吧,第一次是在得知他的母亲被人虐待至死的消息。
    自此以后,孤家寡人。
    看见容姒的背影已经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帘里,齐子誉突然转头看向身后的某个位置,像是早已知道那里早已经藏了人似的,开口说道,“对手是谢郢,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勇气和把握,要是有的话,那个村子里我还留了另一匹马,你要想追就去追吧,就是结局不一定会如你所愿就是了……”
    说着,齐子誉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而蹲在芦苇后头,早已蹲麻了脚的徐衍之愣愣地抬起了头来,许久才缓缓从芦苇后头走了出来,一直走到刚刚容姒与齐子誉对话的地方,便突然开始快速地奔跑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背影虽然有些可笑,却格外坚定。
    站在山坡上的齐子誉看着容姒与徐衍之的身影接连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帘当中,从心底深处便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羡慕来,对徐衍之,更是对,谢郢。
    从齐都赶往大泽谷,一般需要整整十日的时间,可容姒却直接就缩短了七日,这七日她风餐露宿,一路颠簸,却不想身后的徐衍之竟也一路跟了下来,只是到了大泽谷的时候,早已经没了人样了,脸色如同金纸,气若游丝,若不是容姒让417给他也来个治疗,这人恐怕能死在马上。
    而在赶路的这几日,徐衍之的金币也跟着应声而落。
    跟在容姒的后头一路牵着马就往大泽谷的深处走去。
    徐衍之不知道容姒是怎么确认谢郢他们的方向的,却见她左拐右转就来到了一个驻扎营地,在与驻扎的那些士兵们甫一照面,几乎所有人都惊惧地瞪大了双眼。
    女……女……女帝!
    她不是死了吗?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诈……诈尸啊!
    当下就立刻引起了不小的动乱,却不想那女帝就跟进了自己的营地似的,直接就将牵着的马丢给了一旁的小兵,问了句摄政王的营帐在哪里就径直地走了过去。
    然后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一脚迈进了摄政王的营帐里头,当下就有几人看她不爽就对着她动起手来了,谁曾想令人跌破眼球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看清楚那女帝是怎么出手的,一起扑上去的五个将士便一同败下阵来,躺在地上哎唷哎唷个不停。
    一看他们这个样子,容姒毫不遮掩,嗤笑出声,“就你们这样,也能保护谢郢,呵?”
    笑完了便一脚踏进了谢郢的营帐里头,外头的所有士兵全都悲愤欲绝,王爷不在,他们连他的营帐都没护住。
    可谁知自打那女帝进了王爷的营帐之后,他们就像是遇到了鬼打墙一样,怎么都闯不进去了,当下好几人都说这女帝恐怕已经化了厉鬼,回来找一直压在她头上的王爷算账来了,登时就给整个军营渲染出了一个诡秘的气氛来。
    而进了谢郢营帐里的容姒,果不其然没在里头看见谢郢的影子,那个男人!
    容姒磨了磨牙,抱起那歇在榻上的小白猫就撸了起来,小白猫因为容姒跟它时不时共用一个身体的缘故,天然便对她有好感,一直舒服地直打呼噜,会享受的很。
    容姒笑着轻轻拍了它的脑袋一下,下一秒便看见谢郢那幅挂在帐中的美人图。
    容姒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冲上前将它取了下来,卷了卷,丢到了一旁。
    谢郢你个心机婊!
    反正我已经来了,我可不会再去找你了!
    这么想完,容姒便舒舒服服地抱着猫躺在了谢郢的榻上,没一会便没心没肺地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另一头的谢郢也得到了容姒已经到来的消息,看着自己属下那复杂莫辩的表情,他微微一笑,“再等等……”
    可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三日,容姒除了正常的吃喝,根本就没有离开谢郢营帐的意思。
    她愿意等,谢郢却有些等不了了,苦笑了声,便将自己的命令传了下去。
    当天晚上,军营便立刻受到了月夷族的偷袭,没有人员伤亡,独独容姒与徐衍之不见了踪影。
    而被谢郢硬生生从营帐里逼出来的容姒,咬着牙摸着黑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了那月夷族的人好似正在追杀着什么人似的,立马就将一直不言不发跟在自己的身旁的徐衍之的肩膀按了下去。
    然后两人就看了场好戏。
    一场兄弟反目,情人倒戈的好戏。
    戏目男主角,赶巧就是他们两个都认识的人。
    正是失踪已久,杳无音讯的柳君绰。
    一如容姒所预料的那样,柳君绰的大哥从来都没对他怀过好心思,而柳君绰心心念念挂在心上的青梅竹马也早已经移情别恋,两人此时正逼迫对方交出手中的传位指环,说是交出还能饶了他的性命,否则……
    看着面前这两个变得自己已经完全不认识的,曾经是他最亲密的两个人,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莫名地,柳君绰的心里竟然忽然松了口气似的。
    因为自从回了月夷族,他的心里除了那个没心没肝的女帝,竟然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的人,每晚每晚他都会梦到他,就是再傻,他也该知道,他对那个女帝动心了,背着他的青梅竹马对另外一个女人动心了,他困惑过,痛苦过,自责过,抗拒过,现在却在看到他的未婚妻与他的哥哥走到了一起时,没有悲愤,没有难过,只有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