沣江这边的粮食供给,还得从国库里面补,那国库的粮食从哪儿来?凭空变出来吗?各位大人有没有想过,得从长足考虑,不可一时冲动啊!”
他环视一圈儿,在几个跟他争执得最厉害的大人脸上扫过,端的是气定神闲,“远的先不说,就说点和各位大人息息相关的,到时候全拿去赈灾,国库空了,大人们俸禄发不出来找谁?”
一说到这,都沉默了,方才还斗得脸红脖子粗的官员们一下子成为锯嘴的葫芦,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对,既没法儿硬气说俸禄不要这种话,又不能推翻自己的立场去赞同对方,气氛诡异安静了片刻。
武官们倒是排排站安静看戏,每回有个什么事文臣们都爱斗嘴皮子,他们都习惯习惯了,这种时候只要吃瓜看戏就行。
褚稷也安静看了好一会儿戏,看着他的臣子们你来我往,眼看快分出了个胜负,才施施然道:“梁爱卿这么一说,朕倒是有了主意。”
百官们眼睛齐齐亮了,有些聪明人却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听得他们皇上说:“方才见众位爱卿如此忧心百姓,朕甚是欣慰,朕提议爱卿们可自愿拿俸禄为沣江百姓出点心力,不拘是多少,总归都是爱卿们的一份心意。”
百官们垂着头聆听皇上说话,私下互相对视一眼,没一个站出来说话。
褚稷早料到如此,他仿佛就随口一提,说完一笑,继续道:“皇后昨日突然跟朕说她准备了银两预备捐赠给沣江百姓,足足有十万两之多!”
听到这儿,百官们霍然抬头,脸上表情惊讶。
褚稷看着他们,眼里闪烁着提到心爱的人儿才有的光芒,他道:“你们很惊讶?朕同样吃惊,问皇后银子从哪儿来的?你们猜怎么着?”
大臣们纷纷摇头。
“皇后把自己嫁妆拿出来换了银子,又贴补了些现银方才凑齐十万两。”
死一样的寂静,几息后大臣们骤然伏跪在地,高呼皇上万岁娘娘仁德千岁。
“先别忙着跪,你们跪朕跪皇后就算了,朕还有话没说完,另有一些人也同样捐了银子,这些人尚且年幼稚子,难不成你们也跪他们?”
台下有些皇室宗亲隐隐有些预感,心里莫名有股激dàng的骄傲之情升起。
他顿了下,吊足了大臣们胃口,说道:“皇后办的幼儿学堂各位早已知晓?”
大臣们点头,这事儿当时还惊讶了好一阵子,这辈子都忘不了娘娘标新立异的皇宫幼儿学堂!
“学堂里的孩子们年龄从三岁到六岁不等,岁数一根手指头就能掰扯出来,皇后将这些孩子教得很好,她不过随口一提说到沣江房子倒塌百姓无处可去,孩子们便自发筹银子,将自己的压岁钱,攒的银子都拿出来,说要帮受灾百姓们建房子,叫他们能吃上饭,住得到房子。”
“这回光是这些丁点大的孩子们就筹措了两万多两银子,他们年龄加起来都不到百岁,尚且不懂什么大道理,没读过多少书,却有一颗赤子之心,光凭这一点,在座的爱卿哪一位比得过?”
几个有在朝堂上当爹的心里骄傲异常,团子们拿钱出去的时候他们心里并无波动,只觉得小孩子胡闹,一个小小的人儿能顶多大用?多半是皇后在哄着孩子玩的。
甚至有的被孩子缠着要赞助的,也不过随手给了敷衍孩子,存了让自家孩子别闹腾的意思,半点不当回事儿。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脸上燥热得厉害,心里莫名又骄傲又激动,却也带着一丝心虚和羞愧。
早知道如此,当初应该大手一挥支持自家团子,让他多捐一点,瞧瞧,这不就在皇上面前露脸了?还在那些看不起皇亲国戚这些“蛀虫”的清流官员们面前露脸,多好的事儿啊!必须得支持!
当爹的后悔不迭,心说下回要有这样的事,得把目光放长远些,自家团子继承了自己的基因能是不靠谱的人?
也有不知道在家团子捐了银子的,就比如恭亲王世子,他家报名时送了三只团子进去,褚远,褚湛,另一只小的没赶上时候,身体差些,后来没来。
褚远自从上回被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