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地过去,一眨眼,十五年过去,玉笙寒二十六岁时,遵从徽明的嘱托,带着一众师弟们下山游历。这其中,许多师弟从小就住在玄音宗,一心修炼,从未下山过,柳生绵便是其中之一。
二人同乘一辆马车,玉笙寒嘴里衔着一根狗尾巴草,百无聊赖地朝着一旁的柳生绵望去。
玉笙寒原以为柳生绵顶多是小时候长得可爱些,长大了或许就歪了,却未曾想到这孩子的外貌随着年龄的增长,日渐变得精致。十五岁的少年,皮肤白皙光滑得跟块玉似得,头发乌黑茂密,眼里像盛着一波秋水,水滴顺着长长的睫毛落下,在他的眼下留下一颗勾人的泪痣。
玉笙寒笑了笑,调侃道:“阿绵的外貌果真是倾国倾城,不愧是我玄音宗第一美男子。世人皆说玄音宗的弟子,皆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阿绵你又是玄音宗第一美,那岂不就是天下第一美男。”
柳生绵斜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师兄平日里不好好修炼,便是去研究这些无聊的事儿去了?”
玉笙寒见他始终冷着个脸,没半点表情,便说:“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该多笑笑,否则不是白瞎了这张脸?”
柳生绵仍是冷着个脸,没再看玉笙寒,而是望向窗外的风景,说:“不想笑。”
玉笙寒还想再逗逗他消遣时间,可见柳生绵压根儿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便放弃了这个念头。他是看着柳生绵长大的,俩人住一个屋,干啥都一起,因此他对柳生绵最是了解。柳生绵从小便性子冷,除却修炼,学习剑术,仙法,以及医术以外,对别的事情一概不感兴趣。不管发生什么,好像都没什么反应,从来只是木着一张脸,很少见到他的脸上露出笑容。
那头柳生绵不理睬自己,玉笙寒便摸出从师弟那儿搜刮来的小玩具玩。马车在崎岖不平的路上行走,震得马车本身也颠簸不已,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前头的车夫拉开门帘,对坐在后头的玉笙寒和柳生绵说:“前头有个人,似乎是受伤了。”
“我下去看看。”柳生绵说。
玉笙寒对医术不精,因此就只是坐在车上,掀开帘子往外瞧。只见前方的道路上,一个男人奄奄一息地昏倒在那儿,柳生绵走到他身边,为他检查了一番身体,接着,同玉笙寒说:“此人中毒极深,我得将他带走,亲自替他解毒,否则他一定活不过三天。”
诸位师尊从小便教导他们,万万不可见死不救,因此玉笙寒说:“那就把他带上来吧。”
柳生绵蹲下/身,将男人的双臂放在肩上,试图将男人扛起来。不过他身材本就纤瘦,那男人又生得高大,实在扛不动,因此还是玉笙寒下了车,替他将男人扛到了马车上。
那男人身材很高大,样貌平庸,看打扮像是个农夫。玉笙寒将他扛回马车上以后,便将他安置在了中间的位置。柳生绵先是给他喂了一丸药,以抑制男人身上的毒素,接着,才叫马夫继续前行。
一众师兄弟在附近的客栈落了脚,一人一间房,柳生绵为了照料那位病人,便将病人接到了自己房中,让他睡床上,自己睡地上。
这次下山来,各位长老给的任务并不重,无外乎是下山采办,外加解决山下那些困扰村民的妖怪猛兽。第一日柳生绵因要替那位病人解毒,因此留在了客栈,玉笙寒则带着其余师兄弟们做任务。
山脚下的妖怪猛兽,花了没几天便已解决干净,玉笙寒又带着师弟们玩了好些天,逛了好些地方,这才回到玄音宗。
一回到玄音宗,玉笙寒便被徽明单独叫去了书房,玉笙寒原以为是自己带师弟出去玩的事情被发现了,已经做好了受处罚的准备。然而徽明将他单独叫来,却并不是为了下山游玩一事,而是为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徽明捋着他那几十年如一日的白花花的小胡须,说:“你可曾听说过煞龙教?”
“听说过,”玉笙寒点了点头,道,“相传煞龙教中人,行事诡异,杀人如麻,修炼的又大多是邪魔妖法,因此被世人称作魔教。”
“不错,”徽明对玉笙寒的答案甚是满意,接着说道,“其实这煞龙教,早些年虽说也有些行事怪异,但算不上作恶多端,只是在十多年前,教主之位易主以后,煞龙教才开始胡作非为,到处作恶。”
玉笙寒也隐约听说过有关于煞龙教的教主的事儿,便问:“您是说,焰煊?”
“正是焰煊,据说此人年轻有为,才十几岁便当上了煞龙教教主。他当上教主之时,煞龙教许多教众看他年轻,很是不服气,焰煊便用了许多残忍暴虐的手段,铲除异己,叫他们对自己心服口服。”
玉笙寒微微皱眉,说:“身为一教之主,理应以德服人,怎么他反而靠暴力镇压。”
“暴力镇压虽说不能叫人对他心服口服,却能够保证他手底下的人不敢忤逆背叛他。况且这十几年过去,煞龙教的教众哪怕一开始不服从焰煊,现在也已经习惯了听从他的命令做事。”
“他一个人,当真管得住那么多教众?”
“焰煊手底下,有两名护法,左护法赤嵘,右护法青云。赤嵘原本是普通人,濒死之际被焰煊救下,后焰煊又亲自传授给他法术。因此此人对焰煊可谓是忠心耿耿,只消听说教内有人想要背叛焰煊,或是不服从焰煊管教,赤嵘便会立马将那人杀死。而右护法青云,乃是上一任教主的下属,因从一开始就对焰煊投诚,其法力又十分高强,因此焰煊便将他收为了右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