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跳。”陆炎说道，“或者我不做那个‘吴飞宣’。”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要跳泰山了？谁要你陪！我……”
    林燊想说，我不喜欢你。
    可陆炎又打断他的话：“你喜欢我。”
    好了，第四遍。
    林燊无力地垂下头来。太特么郁闷了！他居然没生气，他居然一点气都生不起来！
    接下来，陆炎也不开口了，就看着林燊，看着他那乌黑浓密的发顶，还有上面那个小小的旋儿。
    陆炎在静静地等着林燊开口说话。
    “你骗我三年。”半晌后，林燊终于发声了。声音听起来特别委屈。
    陆炎的手又伸了过去，再次握住了林燊的手。陆炎的掌心暖暖的，就如他的声音一样：“以后都不会了。我要是再骗你我就去死。”
    林燊抬头：“你这个王八蛋。”
    “我是王八蛋。”
    “我不喜欢你。”
    “你喜欢我。”
    “……”这样的对话过后，林燊嘴角很快就抽成波浪线，“我们是小学生吗？”
    陆炎轻笑出声：“你想做小学生的话，我陪你做。”
    “滚！”林燊作势踢他。
    陆炎急忙拦住：“右脚！你注意点好不好？脚踝骨折不是拆了石膏就没事了，好歹也要养两个月吧。”苦口婆心。
    林燊扭头不理他。
    陆炎把他的手拉向自己，将其贴在自己强劲有力的心上：“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不要互相折磨了好吗？难受的都是自己。”
    林燊睫毛垂下，微微颤了颤。
    “这一个月，我每天都在想你。”陆炎盯着林燊的侧脸。
    “不要脸。”林燊沉默半天，憋出这三个字送给陆炎。
    他想到这一个月来，陆炎疯狂地给他发信息，发语音，发自拍照片，就算他一个字不回，他也锲而不舍，叫他想把他抛到脑后都没有办法。
    陆炎每天光是自拍照片就能传过来十余张，其中不乏裸露的半身照，令他看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确实不要脸到了极致。
    想到那些半裸的照片，林燊脸又烫了。他身子有点僵硬，刚才是不想理陆炎，现在是不敢看陆炎。
    偏偏陆炎好死不死地说道：“我这一个月给你发的东西，你都看了吧？林燊，其实你气已经消了对吗？”
    陆炎把林燊的手抬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地用唇碰了碰。
    “轰隆——”林燊脑袋里就炸了，各种不甘心不情愿全没了。只剩下陆炎唇瓣上柔软的触感和浅浅的温度。
    林燊身子开始颤抖，耳朵里全是“扑通扑通”自己那轰鸣的心跳之声。
    他突然猛地抽出被陆炎抓住的手，“刷”地一下站了起来，脸红得无法见人。“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他仿佛破罐子破摔，一口气将埋了好久的心声说了出来。
    而说出之后，他就觉得没脸见人了，迈开步子就要往卧室里跑。却是才动了一步，陆炎就站了起来。
    “林燊！”他抓住林燊的手腕，用力一拉，林燊一个趔趄，摔在陆炎的怀里。
    陆炎抱住林燊：“别跑……”他把脸埋进他的乌发里，疯狂地汲取他的味道。
    林燊一动不动。陆炎的气息就像千丝织成的锦带，将他紧紧缠绕。他离不开了，也不想离开。
    “陆炎……”林燊咬唇许久，终于忍无可忍，嘴一瘪，委屈地吼了出来，“你这个王八蛋！你竟然敢骗我！骗了我三年哪！”这说着，他就抬手一拳朝陆炎肩上打去。
    陆炎没动，依然抱着他，任由着他打。
    林燊狠揍了好几拳。
    他力大，陆炎虽然闷声不语，但必然痛得厉害。
    “王八蛋！”林燊眼圈红了。打完之后，他突然抱住陆炎，把头埋在他的肩上，声音哽咽，“我咬死你！”
    陆炎一手扶上他的背，在他耳侧又心疼又懊悔，“我让你咬。”
    “王八蛋！”林燊还是这么骂。
    “嗯。”陆炎抱着他。
    “我讨厌你，你这个王八蛋。”林燊抽泣着道。
    陆炎闭上眼睛。他的脸贴着林燊的发，宠溺地道：“不管你喜欢我还是讨厌我，我都喜欢你。我爱你，我爱你林燊。”
    林燊没再动了，抽泣声也渐渐低了下去。好一会儿：“陆炎。”
    “嗯。”
    “我喜欢你。”
    “嗯。”陆炎道，“谢谢你林燊”。
    谢谢你喜欢这样的我。
    下午一点，陆炎将客厅沙发后面的窗帘拉开，并哗啦一声推开窗户。阳光如瀑洒入房内。
    清新的空气一拥而进。
    这是金秋十月，南方最美好的季节。
    中午哭过，林燊遮着脸就去卧室休息了。他觉得丢脸，刚知道被骗的时候多是愤怒，结果今天向陆炎吐露心迹之后，愤怒没剩多少，人居然委屈成那个样子。
    大概心情起伏太大，他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陆炎在客厅里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用app点外卖。刚好林燊饿醒。
    陆炎把外卖放在餐桌上。
    餐桌摆在客厅与厨房的连接处，一个并不算大的餐厅。
    林燊从卧室里出来，走了过去。
    见到陆炎，他有点不好意思，抬手就摸了摸鼻子，然后把视线挪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