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这个晚上之后,楚景言不死,李赫林就得死。
如今楚景言才发现李赫林至少有一点可取之处,那就是他不仅能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是相当的狠。
把今晚熬过去,楚景言心想着。
低头看了眼小腹上的伤,楚景言咬了咬牙,继续向前走着,这里明显是原野,依稀能看见田地,有田地就有人家,找到灯火,就能活下去。
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了楚景言一个人,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热闹,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一望无际的空旷。
寂静到楚景言只能听见自己越来越重的呼吸,和越来越无力的脚步。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楚景言爬上了一个山坡,惨白的脸顿时绽放出了笑容,老天爷果然是喜欢折磨自己的,果然是不舍得我这么早死的。
低下了头,深吸口气,楚景言缓缓的走下山坡,朝那处平矮的屋子走去。
很寻常的乡下院落,甚至比一般的房屋还要破败一些,没有亮着灯光,楚景言也不能保证这个屋子内没有人,推开栅栏走了进去,才发现自己是在院子的后面。
楚景言知道自己现在需要什么,他需要足够多的热水,他需要酒精,如果能有剪刀和针线自然最好。
至于包扎的东西,身上的衣服倒是可以用一下。
好像从小到大都没有在农村生活过,所以对于这种民房的构造楚景言实在不太熟悉,屋内或许是有人的,楚景言来到一座土屋前,轻轻推开了门。
破旧的门想起了吱呀的声音,昏暗的灯还亮着,楚景言松了口气,误打误撞着自己好像走对了地方,这里是厨房。
让人高兴的是一个小炉子上竟然冒着热气,凑过去看了看之后发现煤球还闪着猩红,这家里是有人的,不过想来应该是睡了。
楚景言四周看了看,从水缸里舀了壶水放到炉子上,然后整个人便倒在了草甸中。
借着灯光解开扣子,看了看狰狞的伤口和那根早就鲜血斑斑的枝桠,楚景言得感慨还好不是特别粗的枝干,不然自己早就死了。
稍微放松下来之后才感觉到浑身的疼痛,想来是因为跳车而导致的擦伤和撞上,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些了。
望着稍微沸腾起来的水,楚景言挣扎着爬了起来,随后找了个干净的碗撑了些,喝了一口,接着整个人便依偎在那个火炉前开始不停得搓手取暖。
他身子越来越冷了,可是厨房里没有任何其余可以用来自救的东西,或许是有的,但楚景言现在发现自己的力气竟然用不上来,气息也越来越弱。
如果晕过去,那就完蛋了。
就当楚景言的眼皮子开始打架时,厨房的门再次响了起来,一道强光打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有人来了。
楚景言猛地站了起来,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脚下一软,便要倒下去。
“楚社长!”
来人惊呼了一声,急忙上前扶住了楚景言,一张小脸满是惊讶,待看到楚景言身上的血后,原本红润的脸颊瞬间煞白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了,楚景言你没事吧?”来人语气显得十分焦急害怕。
楚景言跪坐了下来,强撑着精神抬头看向搀扶着自己的人,随后用着不太确定的语气确认道:“林,林允儿?”
……
夜深了,东方国际的会长大人还坐在壁炉前,厚厚的毛毯盖在腿上,腿上放着一本厚厚的书籍,这位家财万贯权势不小的大人物,此时此刻正安安静静的阅读着这本书。
这里是在多年之前买下的房产,一处庄园在首尔值多少钱,做了这么多年建筑生意的会长大人自然明白自己的这套房子的价值,只是如今他已经对很多事情提不起兴趣了,这处在普通人眼里一辈子都遥不可及的庄园。
在会长大人眼里,也是即将要成为过去式的事物。
秦可卿坐在远处的沙发上看着电视,以往一直独居日本,最近才来到首尔的她没来得及置办房产,酒店是肯定不会去的,习惯了院落的秦可卿,对于千篇一律的酒店不会有任何的好感和去居住的念头。
所以干脆住在了这,反正这里够大,陈朔一个人住完全就是浪费。
两人就这么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好像这间屋子里面没有除了他们自己以外其余的生物一般。
客厅响起了急促的脚步,一脸沉重的木龙在管家的陪伴下来到了陈朔身边,刚想附耳说些什么,会长大人便合了上书籍,摘下眼镜说道:“不用遮遮掩掩的,直接说。”
木龙咽了口唾沫,站直了身体之后说道:“沈青是副会长的人,原本被楚董事安排守在他的那位妹妹身边,刚刚得到的消息,那位郑小姐不见了,沈青也不见了。”
陈朔微微点头:“接着说。”
“楚董事肯定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些,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直接去找李赫林了。”木龙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陈朔,发现他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之后才接着说道,“可是按照楚董事那位姓宫的朋友告诉我的,带着楚景言去找李赫林的那个李启,也是副会长的人……”
秦可卿关掉了电视,快步走到木龙身边,表情严峻并且焦急:“说重点。”
木龙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就在五分钟前,我派去追的人告诉我,那个路段发生了车祸,好像现场还有枪击过后的痕迹,死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