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讲武之后,楚穆王十九年,七月初一,晋国于扈地会盟,接受陈国,卫国,郑国等小国依附。
郑国为表诚意向晋国敞开共城城门,放晋军穿云骑入郑国,可是没有想到穿云骑长驱直入,直抵新郑郑国都城,围困郑子于新郑都城内一日不得出,郑国见势不对,火速派兵南下求援楚国,就此晋国围郑的消息如一记重磅的巨锤,终于敲开了楚国封闭了十九年宛城北上晋国的国门,在整个九州大地之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引起了山河震动。
各大诸侯纷纷将目光突然对准了郑,陈,白这三个夹缝中的小国。
齐国处在晋国之东侧,自从晋国败齐,丧失霸主之位后,时刻关注着晋国的动向。
齐王宫中,逢丑夫拿着一封晋国间的加急信报,大呼小叫地冲进东宫中,“太子,太子,不好了,晋国和楚国要打起来了!”
可是殿上依在金榻上的男人没有半点焦急,还猛地将挂在他身上两个衣不蔽体身段妖娆的晋国美人一推,双眼一亮地笑道,“真的?真的?快给本太子看看!”
接过逢丑夫手中的信报,姜无野一目十行的快速掠过,看完之后,不断弹着手中的军报大笑。
“走,给父亲说我们南下去接应楚国去,顺路见见我的凰儿。”
两个晋国美姬看着她们的太子兴致勃勃地起身欲走,一左一右笼着香肩外露的华衣拉住男人的手臂,看着他道,“妹妹,你看太子要去打我们晋国,我们要不要一起跟去看看!”
“好啊,太子!”
二女一脸欢欣鼓舞,没有因为齐国要偷袭晋国而心生半点不悦,“我们姐妹也想见见太子战场上大杀四方的英姿!”
“哈哈,等本太子哪天打下晋国,一定封你们姐妹俩为晋国夫人!”姜无野闻言一左一右搂起两个美人,戏笑。
“那我们就等着太子打下晋国归来!”
两个晋国美姬纷纷笑着,身若无骨一般地依进姜无野的怀里,将自己半露的酥胸奉上,就好像奉上晋国的大好河山,任君品尝。
姜无野闻言搂住两个晋女嘿嘿一笑,然后对逢丑夫一挥手,“丑夫,去父亲那里不急,本太子可不是那等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家伙,哈哈,走了,美人,春宵一刻值千金。”
逢丑父闻言容颜一跨,“太子,现在还是白天,哪来的春宵?”
“人生苦短,自当把每一刻都过成春宵,即时行乐。”
年轻的男人身着一身金灿灿地华服戏戏笑笑地搂着两个晋姬走向后面的温泉池,殿外站着的齐公皱眉听着里面不时传出的笑浪声,大骂道,“劣子,劣子!”
“如果不是因为本公没有其他可堪大用的公子,孤一定废了他这个太子!”
“主公息怒!主公息怒!太子年少自然放浪不羁,假以时日,必然能振兴我齐国,如今的邯郸城不就是太子赢回来的吗?”闻声急忙奔出的逢丑夫低跪地连连道。
“旦愿有朝一日,他能从这醉生梦死的日子里清醒过来,不然我齐国何日才能再现桓公太公之霸业……”
两鬓早生华发的齐公闻言无话可说,大袖一甩,转身带人离去。
逢丑父跪在地上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暗道:太子,跟着您,丑父这人生才叫苦短,不知何时就要人头落地。
而此时的楚国郢都王城内,一只白色的信鸽却早一步将郑子的求援信飞越层层宫闱高墙送进了楚宫以东的东宫之内。
“凰儿,晋国果然假道伐楚实则攻郑了,郑国已经派人前来求援,送信的士兵应该已经到了宛城。”
拿着白鸽玉凰送来的千里传书,男子神情振奋地冲进寝殿中,将怀孕七个月的女子一把抱起,围着大殿兴奋地举高,转着圈圈,“我们楚国霸天下的时代就要到了!凰儿,你看到了吗?我已经可以预见了,我们儿子再过三个月出生的时候,我就会为他打下郑国,陈国,卫国这些小国,而十年之内,我还要把晋国打下来!这一生,我要让我们楚国的疆域覆盖整个北方,囊括整个九州大地。”
一身驸马五尾凤袍的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怀里的女子,着怀里的女子热烈拥吻,心中沸腾。
这一场大战,他等待了十年之久。
终于要开始了!
丰润的唇瓣映在她玉洁的额头上,目光却仿佛透过她,越过了千万里。
不仅仅是晋国,还一直去向最北面的燕国,中山,甚至是东面的吴越,还有西边的大秦,巴蜀,西戎之国,要将整个九州大都尽收在他的视野之中,臣服在他的双脚之下。
若敖子琰放声地大笑着,此时他的眼神明亮的好似这正午高悬的太阳,耀眼夺目,紧紧拥着怀里的芈凰,对她一遍遍雍容含笑地描术着他们的未来,“凰儿,这将是我们的时代!一个属于我们楚国的时代!我们楚人历经八世图治,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芈凰闻言一直笑,不断点头:这就是他的理想啊!
“嗯,我们楚国的时代就要来了!”
“从现在开始,我要开始着手准备北伐的事,凰儿,你好好养胎!”若敖子琰想到就要去做,女子站在寝殿的玉阶之上一直目送着男子急步如飞的离去,眼中隐现一丝担忧,他为楚国描绘了无人岂及的伟大蓝图,可是百姓却要为这伟大的蓝图买单。
理想和野心,有时就像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
稍一越界,就会沦落九幽地狱。
二日后,七月初四,烈日炎炎,夏风炙热,主城大街两侧的柳树成荫,小贩皆躲在树下挥舞着袖子扇风,同时不停擦着头上淋漓的大汗,大街上就连行人都十分稀少,不是躲进了两旁的酒肆商铺就是躲在了柳树荫下纳凉,郢都北门边上,一队铠甲无光,甚至衣衫褴褛的传信兵背上擦着黑色的金凤小令旗终于赶到了都城。
“让开,让开,军报紧急!”
喉咙嘶哑地大喊着一路惊动了道路两旁热的昏昏欲睡的百姓。
“这是又有什么大战要发生了吗?”
这一声不确定的反问,为这个夏日增添了一点声音,可是大多数王城里的子民并不像下面的郡县那样对于大战记忆犹心,因为在将士的重重保护战争离他们太远了,依然依在柳树荫下昏昏欲睡。
万记店铺前,一行风尘仆仆的车马队从店前穿过,然后在主城大街与北城大街的交叉口处一拐,悄然地驶向了北城大街。
成氏的大门前,成嘉掀开车帘,一身风尘地走了出来。
管家听到禀报高兴地道,“大公子,二公子,四姑爷,他们回来了。”
成晴晴也听到前面的通传焦急地跑了出来,“二哥,大哥,你们终于回来了!你们不知道,大姐在西郊猎场失踪了!”
成嘉闻言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三日之前,大姐跟着大王,所有王公贵族为了欢迎那劳什子的周人都去了,然后大姐去了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在猎场山林中迷路,遇到山林大火就……”
怎么会呢!
成嘉陡然身体一晃。
离去的时候,大姐还好好的。
除非是因为那个公子职,于是他立即问道,“那讲武那天,可还发生何事?可有抓到什么叛党?”
“没有,就是莫名其妙发生了山林大火,扑了一夜,才扑灭,然后大姐就失踪了,大家都说大姐是……”成晴晴眼眶微红,不知如何说下去,“二哥,你说大姐会不会凶多吉少?父亲已经派了人在找,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
“山林大火?”
成嘉闻言皱眉,然后又不断追问,“就这些吗?”
“还有就是那个讨厌的周菁华因为越椒敬献了五万奴隶,被楚王封为了华夫人,真是大大地让她又出了一回风头。”成晴晴一想到最近两日周菁华高调地频繁出入各大贵妇小姐的圈子,又如以往一般和大家姐妹相称,就心里膈应,“除了这些,好像一切如常。”
到最后,成晴晴实在想不出来了,成嘉也没有再追问,只能加派人手去追寻,可是这样无头无脑地搜查无异于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