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试镜的那天,贺安北不巧发起了高烧,但赵荣荣还是将他带去了片场。当时同场试镜的还有其他十多个孩子,赵荣荣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于是也带上了贺定西。
后来的故事宁玦知道了,不知是因为贺安北身体不适表现欠佳,还是贺定西更入霍强强的眼,总之最后被导演选上的是贺定西。
“贺安北一直认为妈妈是因为偏爱我,才带我去参加试镜,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原本都是他的。”贺定西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平静地说道:“他觉得是我抢走了他的人生,他才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
贺定西的第一部 电影上映后,名气日渐高涨,贺安北却越发无人问津。遇上试镜的机会,赵荣荣也会优先推荐贺定西,毕竟他出演过霍强强的电影,身价早已今非昔比。
在那之后贺安北又在广告童模圈里沉浮了几年,随着贺定西正式进入演艺圈,赵荣荣已经无暇顾及贺安北,于是便让他返回了校园。
贺安北自小在片场辗转,没有好好读过几天书,文化基础自然是惨不忍睹。再加上在学校里认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就混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宁玦听完贺定西的话,问道:“连你自己也这么认为吗?你认为自己对他有亏欠?”
贺定西一愣,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我没有…”
我没有吗?贺定西说不下去了,他突然想起了霍强强常对他说的那几句车轱辘话。他像是一个得到了不义之财的人,面对满屋子的金山银山,却不敢大肆挥霍。
年轻的贺定西靠着那点片酬根本无法填补贺安北这个黑洞。再加上赵荣荣重病,对贺定西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也许是赵荣荣和贺钧也觉得对贺安北有所亏欠,所以对他的各种无理要求基本是有求必应。
“那个时候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赚到更多的钱,所以就接了不少…不那么合适的片子。”说着贺定西就笑起来了,他还有心思调侃自己:“一回生二回熟,后来演着演着也就习惯了。”
宁玦并没有理会贺定西的自嘲,他想了一会儿,坦诚地说道:“坦白说,你们这一家子做的这些事,我确实无法理解。”
宁玦话音刚落,他操纵的卡丁车已经率先跑过了终点,画面上弹出了巨大的“WIN!”
宁玦这才将目光从小屏幕上移开,转身看向贺定西。阁楼里只亮着一盏小灯,贺定西逆着唯一的光源,半张脸都隐在黑暗里。
“你的机会不是贺安北给的,是你的努力和天分争取来的,不管贺安北如今把自己糟践成什么样,都不是你的原因,更不需要为他的人生负责。”宁玦看着贺定西,认真地说道:“我能理解父母想补偿他,对他无底线的纵容,但这对你太不公平。”
贺定西没有想到会从宁玦的口中听到这番话,他抬起头,整张脸从阴影中转了出来,屏幕的亮光照亮了他的眼睛。
他过早地当起了这个家庭的顶梁柱,这么多年来没有人问过他累不累,也没人关心他付出了什么代价。
想到这里,他又把目光转向眼前的这个人。宁玦正好盘腿坐在灯下,昏黄的小灯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边,使他看上去格外柔软。
“比起熬鸡汤,我还是比较擅长用成年人的方式来解决烦恼。”宁玦注意到了贺定西的目光,他接过贺定西的手柄扔到一边,按下他的手,俯身直视着贺定西的眼睛,问道:“贺定西,要不要来做/爱?”
宁玦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一下子就让他从低落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他望着宁玦有些哑然失笑:“我爸妈就在楼下,你确定?”
“确定。”宁玦伸手将贺定西放倒,起身跨坐在他的腰上:“所以今晚就不和你争了。”
贺定西伸手拍掉了阁楼里唯一的一盏灯,二十好几的小伙儿年轻气盛,说来就来,眼看就要天雷勾动地火。
然而就在这时,客厅里的灯光亮了起来,楼下很快就传来了二老起夜的动静。
宁玦闻声一愣,正准备退开,贺定西则眼疾手快地揽住了他的腰,带着他向后一仰,倒在身后的一堆中学课本上。
宁玦一头撞在贺定西的胸前,随着楼下的响动越来越清晰,他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宁玦撑起上半身,压低嗓音对身下的人道:“贺定西,你真是色胆包天。”
“嘘——”贺定西抬手抚上宁玦的后背,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倒在自己身上,胸口相贴的瞬间,贺定西敏锐地察觉到怀中的这个人有些许僵硬:“想清楚了,如果被逮个正着,你可真得成我们家的人了。”
贺定西差点忘了,宁玦不喜欢与他有过分亲昵的身体接触,就算在床上也一样。但贺定西这次没有理会宁玦的抗拒,他不管不顾地抱着宁玦,手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在贺定西的安抚下,宁玦很快就放松了下来,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在堆满杂物的阁楼里安静地拥抱着,直到楼下的灯光熄灭,客厅里重新恢复宁静。
经过二老这么一打岔,两人已经没有什么深夜运动的“性致”。宁玦见危机解除,正准备翻身坐起,又被贺定西一把按了回来。
“不要动手动脚。”贺定西按住宁玦,故意曲解他的意图:“好好陪我说说话”
宁玦被贺定西这恶人先告状的不要脸行径气得够呛,但他知道贺定西今晚心绪不佳,懒得和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