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所说完,微虚着双眼望向秦淮元,秦淮元被冯所的目光电了一下,吓得一个哆嗦。
他心里那叫一个糟心啊,自己娶得这是一个什么败家娘们?你说你报案说是石磊干的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说谎,说秦淮元是被石磊给打的呢?现在有人跑出来给石磊顶包,而且冯所的用词显然是在替对方开脱,通篇没有提到任何责任的追究,只说疏漏等等原因撞坏了他家的房子,这明显就是偏袒对方啊。
胡晓华,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
再看看会议室里的人,秦淮元大概锁定了,胡晓华应该就是坐在江元超那边,最排头显得最有气势的那个。
胡晓华……
秦淮元终于想起来了,市里的镇平地产董事长胡建军的儿子,可不就是叫胡晓华么?
我去,石磊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让胡建军的儿子替他顶包?又或者,这真的是个巧合,自己家的房子就是胡晓华给拆的,而不是石磊?
秦淮元目光闪烁,冯所不耐烦了,一拍桌子喝道:“问你话呢!老实交代,昨晚到底有没有人对你施加过暴力手段?”
这要是秦淮元还不明白,他就是个傻叉了,而且,不管拆房子的到底是谁,的确是没有人打过他啊。这玩意儿也瞒不了人,法医一来,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他身上的擦伤绝不是被人打的。
“昨晚事发突然,我妻子可能也是误会了,光看到我头上身上有血迹,以为我被人打了。但实际情况是没有人动手打我,只是我听到楼下的动静,血压有些高,自己摔了一跤。”
“也就是说,你的脑溢血突发,跟这件事并没有直接关联咯?!”冯所又问。
秦淮元欲哭无泪,心说这怎么能说没有关联,他们要是不把我房子拆了,我能脑溢血么?但是现在形势比人强,秦淮元当然知道,无论是胡晓华还是江元超,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家既然站出来替石磊顶包,他就只能咽下这颗苦果。
而且,在场的这些人,好像胡晓华和江元超还只是小角色,坐在石磊身边的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尤其是那个穿着长裙却剃着个平顶头的女人,才是正主儿。
无奈,打落牙和血吞,秦淮元说:“我高血压已经很多年了,经常犯,昨天忘了吃药又多喝了几杯,所以才会突发脑溢血,跟房子的事并无直接关联。”
“那好,既然如此,那就先走民事程序吧,该赔钱赔钱,该维修维修。你们事后自行商量。现在,你们先跟分局的同志去分局交代昨天那起案子的情况。”冯所说完,这才扭脸望向周琦和王华安,两人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坐下。
冯所亲自把秦淮元和他老婆送出了会议室,秦淮元不死心地问道:“老冯,到底什么情况?那里边的人都是什么来头?”
冯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心说你早干嘛去了?现在你害得我都要受牵连。
但想了想,自己也有把柄在秦淮元手里,秦淮元这些年可没少给自己塞钱,于是也只能小声飞快地说道:“那个石磊,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但是你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昨天立案,你已经知道了,是省城一个大律师,就是那个穿着套装的女人,她把招呼打到了周局那里,周局让我们立的案。然后,胡晓华你知道是谁吧?”
秦淮元赶忙点头道:“胡建军的儿子?镇平地产的太子爷!”
“就是他。他早上去医院,结果你家这位夫人,真是牛到不行啊,居然跟人家撕巴了起来……”
话还没说完,秦淮元顿时就崩溃了,他望向自己的老婆,不顾自己刚刚动完手术不久,扬起手臂就是一个耳光,直接把他老婆抽翻在地。
“你个白痴女人!什么人你都敢惹,你特么还报假警,你哪只眼睛看到有人打老子了?医院的医生就没告诉你老子身上的伤不是被打造成的么?”
秦淮元的老婆猝不及防,见自己老公怒发冲冠,吓得在地上都不敢起身,只是不断的哭着。
冯所看了,皱起眉头,低声喝道:“这里是派出所,你们夫妻俩有什么问题,自己回家说去。”
秦淮元赶忙点头哈腰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冯所,您继续说。”
冯所干咳了两声,道:“胡晓华报警,说你老婆诬陷他朋友,也就是石磊,并且说他会到派出所自首,因为你家的房子是他弄得。因为他和石磊是发小,听说石磊被欺负了,就跑去把你家房子拆了,但是他也说了,他没动过你一根手指头,甚至没见到你的人。”
秦淮元压抑着对自己老婆的怒火,却不敢有任何表示,只得点点头,咬牙切齿的说:“他这是明显要替石磊顶包啊!”
“是又如何?你脑溢血了,你看到肇事者究竟是谁么?你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石磊干的么?就算是他干的,又能如何?只要人家愿意赔钱,你能赖上人家不成?更何况,胡晓华在石磊的朋友里边,只是个小角色而已。另外两个,一个把你抓来的大个子,他那位大小姐,你知道是谁么?说了可能你也不知道。西溪宋家的大小姐,西溪宋家老爷子最疼爱的掌上明珠!”
秦淮元只觉得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他作为在魔都打拼多年,十年前才来到润州的人,自然知道西溪宋家是个什么概念。不就是个唯唯诺诺的小职工么?怎么还扯上西溪宋家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