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自己时运不济,要寻死。”程湛冷冷的瞥了一眼财经杂志,起身说,“前两天程北山打过电话给我,被我掐断了。”
洛棋笙跟着站起来,拿过程湛外套顺手帮他穿上:“他现在怕是连请奈加合作的资金都拿不出来,找不到别人,只能来找你。”
“他还有宫家,但这枚棋子不到最后他是不会用的。”
程湛由着洛棋笙替自己围好围巾,把自己裹得像爱斯基摩人一样,只露出一双眼睛。
——
回到家后,程湛把沙布列塞进宠物袋,拍了拍它的脑袋,傻喵“嗷”了一声。
程湛笑着说:“带你去洗澡。”
沙布列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
程湛又说:“带你去见小姐姐。”
胖喵脸上的两颗深蓝色的圆眼睛瞪直了,“喵喵喵”的乱叫。
宠物店的两位姑娘要过年回家,程湛和她们预约了,提前带沙布列来洗澡。
沙布列大概知道要好几天见不到漂亮姐姐,洗澡的时候特别乖顺,趴在水池了,姑娘的手在它的毛上搓出厚厚的肥皂泡。
“沙布列今天好乖啊。”妹子在它脑袋上搓了一个泡泡球。
沙布列眯起眼睛。
程湛把它的呆样拍下来,一针见血的指出:“傻喵这是厚颜无耻,馋美色。”
沙布列还要洗一会儿,两个人便去隔壁的超市逛了一趟。
洛棋笙在后面推着手推车,程湛在前面选东西,两人的动作无比默契。
程湛看到超市人员把新鲜的牛排放了出来,他挑了一块和牛,对洛棋笙说:“要不要试一下红屋牛排?”
洛棋笙:“会不会太难?”
程湛把牛排扔到手推车里:“不知道,试一下吧,反正,不好吃你也将就一下。”
洛棋笙浅浅一笑:“不好吃,我就把你吃了。”
“……”程湛快步走远了,假装自己没有听到这一句话。
不知不觉,装了大半辆手推车。
程湛把一盒车厘子放进车里:“阿姨这次真不回国过年了?”
“不回来,她跟老爸在美国过,姐姐,姐夫会陪他们。”
唐清语的西点屋已经全部装修完毕,最近一段时间在开窗通风。
她在江城待了小半年,前段时间跟洛棋笙说打算回美国,等过年后,洛巍东把那里的事务都处理完毕,一家就全部搬回来了。
停车场里,两个人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进后备箱。
程湛刚准备上车,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程湛看了眼来电显示,是程闻濯的手机号码。
程湛愣了两秒,按下拒绝接听键。然而,程闻濯又是不依不挠的打过来。
程湛犹豫要不要接,洛棋笙从车子另一侧绕过来:“先听听,看他说什么。”
程湛接通电话:“找我什么事?”
对面的的确确是程闻濯的声音,只是嗓音低沉,听上去像是刚哭过的样子:“爸出事了。你要不要过来一趟?我现在在医院。”
挂了电话,程湛拿着手机一动不动的定在原地。
一时间,他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洛棋笙按住他的肩头,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程北山被车撞了。”
程湛愣愣的抬起头,看着洛棋笙。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对程北山没有什么感情,但突然间听到他被车撞了,眼底却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涌起一阵酸涩。
洛棋笙轻声说:“我陪你去。”
路上,洛棋笙给宠物店的妹子打了个电话,要晚一点过来接沙布列,麻烦它在宠物店里待上一段时间。
程湛木然的望着窗外,那些路过的风景都开始因为冬天而变得枯萎。
他曾经以为自己在程家的记忆也早就已经枯萎,却没料到会因为程北山的这次车祸,让他意识到那些根深蒂固的,二十多年的纠缠,不是他想放弃,就一下子能够放弃的。
只不过,程湛这一丝的心绪波动,在病房里见到程北山之后,重又回复了淡漠。
程北山躺在病床上。
程湛有一段日子没有见到他,这个人眼可见的憔悴了很多,眼窝都凹陷下去了。
宫旻雪看了看程湛,喊了声程闻濯,母子俩一块出去了。
宫旻雪走出病门房,讶然见到等在外面的洛棋笙,两人对视一眼,宫旻雪没说话,拉着程闻濯走了。
程北山脸色不好,但人已经没事:“你怎么来了?来看我的笑话?”
这次车祸,确是程北山自己的责任。
他在过马路的时候没有注意红绿灯,走得太快,被一辆正在转向的助动车不小心碾压过了脚背。
程北山一脸怒气:“还是想来看我走投无路,四处碰壁的样子?”
程湛站在床尾,如同审判者,俯看着他:“程闻濯说你是去了宫家,然后被宫家赶出来了。怎么,连宫家都不要你这个女婿了?”
程北山自嘲的一笑:“程湛,我现在终于相信,原来盛哲没了你,真的会死。“
程北山从床头的这个位子看着程湛,眼神哀悯,仿佛在恳求救世主一般:“如果是你,你现在会怎么办?”
说到底,程北山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了,该求的关系,该走的路,不得已,厚着脸皮求上了自己的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