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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前的地上,不少录象带散了一地,这些标签颜色各不相同的录象带都有个共同的特征,标签上都很工整的写着四个字:科大附中。
    安柯轻手轻脚地打开门,然后象贼一样,从门缝中向外挤。
    “安柯。”妈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安柯叹了口气,回过身。
    “你要去哪儿?”
    “我?呵呵!去锻炼,锻炼!”安柯摸着后脑勺笑道。
    “锻炼?”妈妈扫着安柯的一身行头,闪闪发亮的皮夹克,牛仔裤,可以当镜子使的皮鞋,还有明显是打过摩丝的头发。安柯也知道自己这个谎撒的太没有水平,他又叹了口气,把门关上,脱下鞋,换上拖鞋。
    “把床单、被罩给洗了!”妈妈甩下这句话,转身回屋了。
    安柯看着可以给学龄前儿童当浴缸的大盆子中堆满的床单、被罩,发出一声哀鸣。
    “鬼叫什么?”妈妈又抱着一堆衣服进来,扔进了一边的洗衣机。“这是咱家传统,你洗难洗的,我洗好洗的,忘了?”
    “这算是哪门子传统?”这话安柯只敢在心里说,要是让妈妈听见了,只怕她又要把洗衣机里的衣服都全部扔到他面前的盆子中了。
    安柯小时侯可是一个“热爱劳动的祖国好花朵”,经常因为做了一些力所能及与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受到父母的表扬。有一次,他心血来潮,竟把家里的床单给洗了,那时侯他才上小学一年级,搞的自己象被从水里捞起来似的,也不知道是他洗床单,还是床单洗他,但那条在他眼里就象大蟒蛇般的床单终还是让他制服了。当父母看见挂起来的床单和站在床单旁边和床单比着谁滴的水多的安柯时,几乎不敢相信这床单是安柯洗的。结果自然是又被大大地表扬了一番,并且逢人就说“我们家的安柯会自己洗床单了!”不过,最让安柯欢喜的,还是因为这个他足足吃了两天的好吃的。
    从此安柯吃到了甜头,竟然要求以后床单他包了!父母本着“锻炼儿子,自己省事”的双赢原则答应了。没想到安柯就这样踏上“贼船”了,这一包就是十年。后来安柯“懂事”了。想甩手不干,可是爸妈马上拿出父母的威严,只要安柯一有放弃的念头,坚决予以镇压。通常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大棒便以落上头”。不过安柯这十年的“忍苦负累”也不是没有意义的。安柯现在双手握力奇大,手掌大的单手抓住篮球扣篮都没有问题。上初中的时候,就让他握坏好几个握力器。而这,也正好成了安柯当门将的成功条件之一。
    洗衣机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安柯蹲在大“浴缸”前,搓揉着床单。
    “安柯,雯雯这几天好象不开心,你不会又欺负她了吧?”妈妈靠在一边看着安柯洗床单。
    “开玩笑!我欺负她?我得敢啊!”安柯叫道。
    “那她怎么总是不开心的样子?”
    “我哪儿知……咦?妈,你发现她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安柯把头扭过去,看着妈妈。
    妈妈想了想:“一个星期前。”
    安柯又把头扭了回去,继续洗他的床单。
    “这个笨蛋……”
    “你说什么?”
    “啊!没,没什么!哦,妈,明天你和爸去看比赛吧?”
    “当然去!儿子的决赛,我们为什么不去!嗯,不过一方是儿子的球队,一方是侄女所在的球队,到底支持谁呢?有点伤脑筋……”妈妈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她没有听见,安柯轻轻地叹了口气。
    当任煜地下楼的时候,爸爸正准备出门。
    “爸!”犹豫了一下,任煜地叫道。
    爸爸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儿子。
    “这个……嗯,再见!”
    爸爸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转身出了门。做为“三利”集团的总裁,在洛阳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每天都是这样匆匆地出门,忙工作,忙应酬。这似乎是任何一个成功商人的必经之路。
    看着白色的宝马驶出院门,任煜地有些失落地坐到沙发上。电视里放着热闹的节目,不过他根本没有在意。
    当爸爸回身看着他的时候,他本来要说的话却突然缩回了肚子,叫也叫不出来。他知道爸爸很忙,一个星期也见不到几次面,说的话不超过二十句。父亲的关心少,也许是他当初选择叛逆的一个主要原因。曾经有段时间,他认为这个家只是个让他睡觉的地方而已,根本没有“家”的意思。爸爸成天忙于工作、应酬,表示对下一代关心的方式就是“大棒加金元”政策。妈妈忙这照顾年幼的弟弟,也无暇关照“看起来应该已经懂事了”的他。
    升上高中后,任煜地在改变,爸爸也知道,不过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两个人一个星期说的话仍然不超过五十句。刚才他本来打算叫住爸爸,给他说说明天比赛的事情,不过当他看见爸爸转过身来的时候,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难道是太久不交流了,竟然在面对自己爸爸的情况下,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爸,明天下午的决赛,去看吧!”
    躺倒在沙发上的任煜地开始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明天的决赛,即使赢了,对他来说也会有遗憾吧……
    洛阳市邮电局对于繁华的现代的市中心来说,颇有点“特殊的存在”的意思。在高楼林立的市中心,只有它是个五层高的老式黄色建筑,倒显的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