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璐珍露出一个笑容，点头。
    关诚又转向商羽，眼神温和许多，嗓音也温柔下来，不似与王璐珍讲话时那样冷淡。
    他说：“你和我一起看。”
    商羽听着，笑一笑，命令自己：放松。
    关诚看他片刻，似乎觉得商羽如今的反应有趣。他有意抿了一口香槟，才又说：“王姐是很专业的经纪人，她会帮你，”停一停，字音咬重，“给你很多发展路上的建议。你们合作的时候，要多沟通，也要让王姐知道你的想法。”
    这是明晃晃的敲打了。
    关诚明面上是在对商羽讲话，实际上，却是告诉王璐珍：商羽和你手下其他艺人都不一样。
    圈内规则如此，艺人在镜头中光鲜亮丽，但往往被合同拿捏，十抽九的公司都比比皆是。
    但商羽是不一样的。
    他签下的，会是最宽松的、按说只有老牌、大牌艺人才能拿到的合同，与此同时，世荣会为他这个娱乐圈新人提供顶级配置。
    王璐珍显然很懂行，当即道：“当然了，以后小羽就把我当一个姐姐就好。”
    商羽听着两人的对话，平静下来，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其他人往这边看来，多少有所猜测。
    等关诚委婉地“送客”，王璐珍离开，立刻有其他选手过来。倒是没有直白问商羽此前在和王璐珍说什么，而是说，选手们在组织一个聚餐，问商羽参不参加。
    商羽自然答应。
    来问的选手离开了，临走之前，目光在关诚面颊上转了一圈。
    关诚坦然回视。
    选手看在眼里，心里忽然一个激灵。
    这是……
    关诚：“咱们刚刚在说什么来着？”
    商羽眨一眨眼。
    关诚说：“哦，你好自恋。”
    商羽想起来了。
    他问：“那我猜不出来了，你说呢？”
    关诚慢慢道：“我说啊，像是一只孔雀。”
    商羽偏头，看起来有点困惑。但因男友站在面前，离自己很近。爸妈已经回去休息了，这里虽然有媒体入场，但既然是正规申请进来的媒体，拍了什么、能发什么，都要经过审核，反倒不需要忧心。
    他想要离关诚更近一点。
    “孔雀？”
    “对，”关诚说，“孔雀会做什么 ？”
    商羽不假思索，回答：“开屏？”
    语毕，一怔。
    关诚忍俊不禁，柔声说：“是不是很像啊？”
    商羽喉结滚动一下，说：“你喜欢吗？”
    孔雀开屏，当然是求偶的意思。
    关诚这么说，于商羽而言，近乎是一种隐晦的告白。
    在这么多人面前，衣香鬓影之中，关诚看着他，手上还端着一杯酒，笑吟吟的，比酒水更让商羽沉醉。
    关诚轻轻回答：“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
    商羽微笑，听关诚又说：“我当时在想，如果我不认识你，只是在舞台上看到你，没准也会觉得很不错。”
    商羽说：“是吗？”
    他不觉得关诚是那种会“一见钟情”的人。就拿自己来说，如果不是有了几年相处，有了自己先让关诚觉得很舒服的一段“友谊”，那到如今，商羽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站在这里。
    “对，”关诚却说，“我想到了一个小游戏。”
    商羽不明所以。
    关诚低头，取出一张名片，一张房卡，递给商羽。
    商羽看名片上的字，是关诚如今在世荣的职务。
    他觉得那张房卡发烫，浑身的血液都往一处汇聚。
    关诚慢条斯理地笑了下，带着很多商羽很喜欢的、好像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展示的促狭，说：“来不来，看你。”
    他们认识四年，恋爱半年，到现在，商羽却要扮成一个真正的“新人”，去敲响可以决定自己往后命运的小关总的房间。
    这有点过于刺激了。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关诚说：“嗯，其实是你之前给了我一点灵感。我就想，何乐而不为呢。”
    他的话音仍然盘浮在商羽耳边。
    商羽深呼吸一下，抬起手。
    “笃笃笃”三声，提醒自己的到来。
    之后，他“嘀”得刷动门卡，走进了那个房间。
    按照关诚的习惯，他自然又订了酒店的顶级套房。这里离节目组帮亲友团订的酒店很远，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不用担心被碰见。
    商羽听到了浴室里传来的隐约声音。他想象了下其中的画面，有些心猿意马。但也踟蹰，觉得自己好歹是“第一次”，是不是要表现得生涩一些？
    正胡思乱想，他眼神一晃，看到了丢在地上的领带。
    商羽的呼吸一下子乱了。
    他将其捡起，缠在手上，又往前看去。
    领带之后，是小小的、近乎被淹没在地毯中的领带夹。
    商羽近乎要被心里熊熊燃烧的欲念吞没。
    他一样将其捡起，再往后，还是都是一些零碎物件。袖扣，皮带。最后，是挂在浴室门把手上的、黑色的小环。
    衬衫夹。
    商羽将其拿在手上，平复呼吸，扭开了浴室的门。
    里面有一片雾气。
    他看到关诚。
    关诚坐在浴缸里。旁边点了熏香，是让人沉迷的暖香。关诚手边还有红酒，两个杯子，其中一个被他拿在手里，另一个摆在一边，像是在等待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