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渠张了张嘴:“……四弟日后只要不像哥哥如今这般后悔就行。”
几人在秦王府说完这个话题后又相顾无言,方巧谢诚屁股上的伤又到了换药的时辰,便对他们不做多留。
太子于宫中尚有政事处理,匆匆回了宫,而谢渠与谢临与半道中分别,各自向自家府邸去。
回静王府的路上,天色已经逐渐暗下。
谢临坐在马车中,看跟在身边的王有全欲言又止,抬了抬眼道:“公公有什么话想问?”
王有全犹豫半晌,道:“老奴只是心中有一疑惑,李太傅虽是纯臣,但不妨秦王与其结为姻亲后,心思不会有所改变,老奴懂得少,却也知晓李太傅桃李遍天下,于文人中声望乃是极高,秦王若是与李家趁此机会联合,恐怕会对殿下有所不利是……可方才,秦王分明与李家在婚事上出现了些裂隙,殿下却为什么”
谢临神色淡淡:“公公未免过于担心了,李家家规严苛,断不会与秦王那般荒唐行事。况且李家小姐性烈,不同于普通世家小姐,秦王与这李小姐在一处,日后还不知是谁能压过谁,且那李家小姐若是个有能耐的,说不准往后还能帮上本王大忙。”
王有全恍然似乎明白了什么。
“老奴愚钝,还是殿下手段高明。”
作者有话要说:
谢诚:我就知道你太子话里有话!
太子:我不是,我没有
第38章
李子俞从秦王府出来后回到李府,先是去主院里拜见了自己的母亲钱氏。
钱氏见儿子回来,放下手里刺了一半的绣品,拉起李子俞的手,笑的温柔:“俞儿今日出门怎么不跟朋友们多待些时辰,便是吃吃酒聊聊天,晚些回来也不碍事。”
“儿子要不是早些回来,又怎能看到母亲又拾起这些伤身的女红了。”李子俞面色无奈。
身为李家太太的钱氏从年轻时身体就比常人柔弱些,而自她相继替李太傅诞下一女一子后,身体便越发大不如前,平日里汤药不能断,人也不能过多操劳伤神。秦王府与李家的婚事,李太傅与府里众人都只瞒着钱氏挑着好话说。而现下婚期临近,钱氏一心想着女儿,便挑着精神头好的时候,捡起了好些年未曾碰过的刺绣,想在李仙儿出嫁前替她绣下一块鸳鸯帕。
“你姐姐要出嫁,只辛苦你与老爷,我这心里怎么能过意得去。”钱氏攥着李子俞的手,轻声叹道,“我身子差不能事事替你姐姐张罗,但好歹绣块鸳鸯帕还是能够的。”
李子俞知晓母亲是对姐姐的一片慈母之爱,抽出手回握住钱氏:“那母亲可千万不能累到自己,不然姐姐也该担心了。”
钱氏笑笑说:“不会。”
李子俞点点头,看了眼屋外的时辰说:“太阳快落了,母亲今日便别再熬眼了。”
钱氏笑着说自己知道,叫了丫鬟将绣品收了起来,又打发李子俞说:“你爹先前还在书房里写字,想来不忙,你去给他请个安,再记得提一句快用晚膳了,叫他别又突然去忙开了。”
李子俞点头:“儿子晓得。”
他受李太傅嘱托去秦王府的事并没有告诉钱氏,所以钱氏只当李子俞是出门会友去了,并没有再问许多,而到了太傅那里,李乾光抬头见李子俞进来,沉声问:“子俞今日可是见到秦王了?”
李子俞在母亲那里堆着的笑脸到了李太傅这边立即崩塌,脸色难看道:“父亲,姐姐就真的只能嫁给秦王,没有能够让陛下收回圣明的可能了?”
李乾光皱眉:“怎么?”
李子俞沉着脸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道:“秦王实非君子,姐姐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李乾光闻言,虽怒气勃发,却也实在无可奈何,半晌叹道:“……圣命不可违啊。”
李子俞不甘心,还待说什么,可书房的门却从外面被猛地推开,李仙儿端着粥盏走进来,眼眶红红道:“爹爹,那秦王殿下……真的如弟弟所讲那般不堪?”
李乾光面色大惊:“仙儿你怎么在外面。”
“是祖母吩咐厨房煮了燕窝粥,女儿特意给您送来尝尝。”李仙儿垂着眼把粥放在书案上,复又抬眸苦笑道,“若不是这回恰被我听到,爹爹跟弟弟又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李子俞不忍心唤她:“姐……”
李仙儿叹口气,自从她上回在安宁公主的行宫与那宁国公嫡幼子宁左庭撕扯那一番后,钱氏生怕此事会影响到自己在秦王心中的印象,于是便勒令了自己在家中学习女子三从四德,再未有出门半步。她以为自己与秦王是姻缘天定,为了能够在嫁入秦王府后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秦王妃,纵使心中多有抵触,却仍沉下心的在家中向祖母与母亲讨教如何持家家务,为人贤妻……
但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婚事实际上并非如同她以为的那样美好。
“仙儿……”李太傅欲言又止,叹气道,“是爹爹不好,当初便不该许你进宫选秀才是。”
李仙儿摇头说:“那又怎怪得了爹爹,到底是女儿任性,只想着与宁安容一争高下,被自己争强好胜的性子冲昏了头脑。”
李子俞拧眉,上前一步说:“姐姐别再说这些了,只说现在姐姐若不愿嫁给秦王,弟弟便是进宫长跪不起,舍了这一身功名,也要求得圣上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