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机滴滴答答地在病房里回响,家冕的手,也跟着那缓慢的节奏,攥紧松开又攥紧。
“陆怀征去当兵,你也紧跟着开了飞行基地,想要实现你心中那些波澜壮阔的英雄梦,特威风地给山区的留守儿童做飞行表演,她们是高兴了,你有没有回头看看你爷爷,他高兴不高兴?他一个人管这么大一间公司累不累?”赖飞白从头至尾,表情都几乎与平常无异,就像个机器,只是刻板生硬地将脑中储存已久的垃圾给一股脑地倒出来了,“这话,我很早就想说了,包括向园你也是,你们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都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少爷小姐,享受了别人享受不了的,就应该承担起别人承担不了的。可你们从来没有一天,为这个家考虑过,你们身边的朋友,有哪个像你们这么生活自如我行我素的?为什么你们不能为他考虑一下。”
赖飞白似乎要失控,冷静说:“说多了,言尽于此。”
司徒明天曾经问过赖飞白,问他有没有兴趣管理公司。
赖飞白当时挺难过的,两个孩子,没有一个愿意牺牲的。他问司徒明天为什么不bi一bi,司徒明天当时可无奈地说,我答应他们nǎinǎi了,让孩子自己选择,不bi他们做任何选择。
不然,下辈子就不跟他在一起了。
再说,只要东和能一直传承下去,jiāo到谁手里有什么关系?司徒明天是想得挺开的,他们不愿意,自然有人愿意,只要是为了公司好,这个公司是不是向家的又有什么关系。
但他没想到,是如今这种局面。
如果是败在他手里,怕是死也不能瞑目了。
图斯兰,梁秦跟徐燕时遭人伏击。
徐燕时刚从梁秦房间离开,刚阖上门,腰间便被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他微低头,瞧见地上的倒影,是一把qiāng的形状。
男人用英文命令他:“举手。”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种qiāng械物品,徐燕时难得不慌乱,而是镇定地把抄在兜里的双手慢慢举起来,脑中思索,来人是雇佣兵还是本地的反政府武装势力。
他淡定地用英文回敬:“你想要什么?”
男人又把qiāng往前顶了顶,徐燕时手抬高,神情不漏怯,笑着调侃了一句:“冷静点,伙计。”
“开门。”
“我没卡。”
“敲门。”
两人在门口低声jiāo谈,走廊一片寂静,唯有窗口落下的月光证明这夜还亮着。
徐燕时一面漫不经心地同他jiāo流,一面垂睨眼打量地上的影子,寻找脱身机会。
瞧这身量,他非常确定自己打不过他,这人足有两个他的宽度与厚度,尽管他身手再快也快不过人家手里的qiāng子弹。又怕时间耗下去,惊了梁教授,徐燕时琢磨,怎么把人引开。
却不料,他正思虑之际,面前的门忽然就开了。
……
两人被捆上了一辆装甲车,眼睛嘴都被蒙着扔在后座,随后一路尘土飞扬、颠簸,连夜被送往乌克察木镇。
然而不凑巧的是,第二天图斯兰发生7.2级大地震,整个图斯兰混乱不堪。
起初以为是普通地震,武装分子们还挺淡定地喝酒吃肉,瞧见镇民们在漫天黄沙中抛头鼠蹿,结果这群反政府军的武装分子在这片混乱中举着qiāng,不耐烦地朝天空放了两qiāng!
所有人都停下来,画面仿佛静止,镇民们头皮发紧,搂紧亲人孩子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
梁秦跟徐燕时被关在一个土瓦房,摘了眼罩,手脚被jiāo叉地缚着,俩都不慌,淡定地看着彼此,梁秦瞧着自己学生灰头土脸地模样也英俊,看他这不动声色的模样,故意吓他:“要不要就地写封遗书给那小姑娘,咱俩这怕是凶多吉少了。”
两人缚手的绳子是jiāo叠捆在一起的,这种绑法是能解的,徐燕时记得在上海时教他玩火的那个魔术师跟他说过,他细细回忆了一下,尝试着解了下,一边拎着梁教授的手来回倒腾,一边低声哧笑说:“要真回不去,留那东西让人家伤心干什么。”
梁秦心头一凛,手上捆着的绳子,仿佛也捆住了他的心口,狠狠一抽,眼神紧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