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随着爹爹和兄长们去的时候,都只能在一旁眼巴巴地瞧着,连马儿都不让摸一下。”到底是隔了两世的事了,她想起来有些困难,可仍可以忆起零星片点的东西来。
霍裘没有说话,只是将她轻轻巧巧搂在怀里,下颚轻磕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一下一下的带着熨帖人心的温度。
他知她今日是不开心了。
叶氏的事他早已从柳韩江今日憔悴不少的面容里瞧出不少端倪,他都不甚在意,只是没成想叶氏会来找这小女人。
娇气包不常与人为善,嚣张跋扈惯了,但心肠却是顶顶柔软,不消多说,单看她今儿个晚间出神的模样,就知她又开始瞎cāo心了。
嘴上时时都在说懒得多管闲事,可临到头来,还是禁不住答应了人家的要求。
他的娇娇啊,从来口不对心,可爱得紧。
唐灼灼哪里知道这男人已开始心疼起自己来,她现下情绪有些激动,几次要从他身上滑下来,最后瞧他不悦地皱眉,才堪堪意犹未尽地补充:“臣妾见过皇上狩猎的模样。”
“哦?”霍裘来了些兴趣,绕了她几缕浓墨一般的发丝在指尖,声音浸在夜色里。
“那时皇上还是太子,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对谁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她皱皱眉,忽然提起一件事来,“那时臣妾好容易背着兄长与爹爹偷偷溜出帐子,才要学着别家的贵女姑娘shè猎,那弓才拿在手里,就被皇上走过来训斥了一顿。”
霍裘也记得这么个事,那日他正巧路过,见小姑娘拿着那与她自己身材极不对称的弓比划,又瞧见了那冒着冷光的箭头,顿时又惊又吓,忍不住走过去说了几句,顺带着收了她的弓箭。
只是他记得自己那时的语气柔了再柔,断断称不上是训斥的。
“那东西太过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伤着自个儿。”霍裘目光深邃,执了她雪白的尾指摩挲着道。
唐灼灼抿了抿唇,片刻后才恨恨地道:“臣妾那时是想着找皇上教的,但瞧着京都几家的贵女都抢着围在皇上身旁,自然也没去了。”
霍裘又喂她吃了些东西,而后才不疾不徐地道:“朕一个都没教。”
那些个女人,他只嫌呱噪。
唐灼灼这才觉着心满意足,不再说话。
自那日叶氏走了之后,唐灼灼就派人密切盯着动静,只是几天过去,一切如常,各自相安无事,她便放下不少心。
日出日落,时间过得飞快。
十月中旬,秋猎缓缓拉开帷幕。
围场离京都不算远,可也足足赶了四五日的路才到。
王公贵族一路随帝后出行,声势浩大,戒备森严,恰逢秋风席卷大地,不热也不冷,正是狩猎的大好时机。
草原深处,是一片绵延得瞧不见边的绿色,秋猎的围场便设置在这样的地方。
因为舟车劳顿,他们到地方的第一晚,便各自回去歇息养精蓄锐,以期明日的良好表现。
草原的夜里繁星点点,似乎触手可及,唐灼灼系上一件水色的披风,出了自己的帐篷。
“娘娘,夜里风大,咱们出来透透气就回去吧。”安夏忧心她的身子,手里提着灯笼道。
唐灼灼只是抿唇轻轻地笑,“等会就回了。”
真到出来了,才知睡不着觉的远远不止她一人,偌大的草场上帐篷一座挨着一座,夜里更有许多灯笼的亮光悠悠晃晃,如同一只只翻飞的萤火虫。
帝后的帐篷是分开来的,男女眷互相怕冲撞了,是以离得有些远。
草原的一切都与京都截然不同,这里的风声势浩大,呼啸而过,吹在脸上却又是极为柔和舒适的,一切都徐徐不燥,唐灼灼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她特意避开人群,选了另一处稍显黑暗的地,走得有些累了就拿帕子垫着坐下歇了会,还没歇多长时间,前头就传来压得有些低的声音。
她与安夏恰巧坐在几丛灌木后,晚风吹来,黑影绰绰,人影与树影混淆,她们提着的灯笼被月光照得瞧不出半丝光亮来。
隔着几丛灌木,唐灼灼微微蹙眉,才要站起身子,就听到了fu人暗哑着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