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以为她是瞧着吃不下,才要吩咐丫鬟撤下去,就听她发问:“殿下还未回来?”
全安被霍裘留在了唐灼灼身边,见状忙回道:“娘娘,殿下和柳先生一早就出去了,要三四日之后才回。”
唐灼灼顿时兴致缺缺,玉手托腮,想着前世里的局势。
霍裘上一次也是来了西江的,只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倒是记不清了,只知道他回去时带了一个西江的女子,模样倒是挺好,一到东宫就封了良娣,气得钟玉溪摔了几套上好的玉器。
而这事,也是钟玉溪yin阳怪气地央着她出面制止时她才知道的。
好像是那姑娘曾救过霍裘一命。
西江曾发生过一场瘟疫,涉及范围不广,因为先前在别的地方蔓延过,太医院也已研发出了yào方,所以短短十日不到就被控制住了,但霍裘却是被传染上了的,也正是因为那姑娘找出山里的一种草yào,才吊住了他的一条命,等到了宫里的太医。
凭着这救驾之恩,她生生坐到了贵嫔的位置,可以说是真正的一步登天了。
唐灼灼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心里一揪,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微妙得很。
过了片刻,她才轻轻颔首嗯了一声。
能叫霍裘都受伤沦落到被女子所救的地步,这西江所涉颇深,里头水深得很呢。
等天黑下来,夜晚就格外的可怖,唐灼灼长发松散,如瀑的青丝垂在肩头腰侧,她翻开一页医书,上面粗略记载了几种瘟疫的情况,图册上的草yào达百种之多,却也是她能找到为数不多的医书之一。
“全安。”她揉着眉心唤,珠帘外头很快传来了声音。
“安排一下,明日本宫想去街上走走逛逛。”她合上了医书,厚厚的一大本压在她白嫩的手心上,对比分外的明显。
“娘娘,殿下走前早有吩咐,一切都备好了。”
唐灼灼这才缓缓阖了眼,可却怎么也睡不着,一睁眼闭眼梦里都是霍裘搂着那女人的腰,眼里满是宠溺。
她索xing翻身下床,打开窗子,瞧见外头一轮皎洁的弯月,皱眉沉思,自己这是怎么了?
一夜无梦。
等第二日用过早膳,唐灼灼头上简单地簪了几只流苏簪,却更能衬出她姝艳的容貌,最后蒙了一片素白的面纱,才由着安夏扶着进了马车。
她拨弄着手上水头极好的羊脂玉手镯,神情慵懒媚色天成,哪怕只露出了一双水光潋潋的杏眸,也足以勾人。
马车摇摇晃晃足足半个时辰,才到了西江街上,与想象中不同的是,这条街上格外的热闹,只比长安街稍稍逊色。
马车停在一处yin凉的小巷子里,唐灼灼由人扶着下了马车,匆匆往街上一瞥,敛下眸中的情绪,直截了当地道:“找一处酒楼吃茶。”
等坐在西江街上最大的酒楼里后,看着和宫里全然不同的人和物,唐灼灼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些。
若说在什么地方最容易了解到地方风土人情,莫过于人多眼杂的酒楼了。
上边说书的先生讲得极精彩生动,唐灼灼听得来了些兴味,纤细的手指又抓了一把瓜子,磕得有模有样。
全安神色莫名,从未想过能见着太子妃这样的一幕。
上头戏班子唱曲咿咿呀呀正得劲的时候,周遭的声音蓦的就停了,唐灼灼皱眉,随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见到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怀中搂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旁若无人地调笑,顿时皱了皱眉。
“周公子,您来了?”酒楼的掌柜笑得殷勤,挥退了一旁的店小二,亲自招待。
唐灼灼隔着一面升到一半的珠帘,见到那个所谓的周家公子满脸油光的样子,顿时没有什么心思看戏了,素白的手掌心里的瓜子也摊落出来。
这原也不关唐灼灼的事,可巧就巧在那周建搂着的女子脚下一磕,跌倒在唐灼灼跟前,顿时四目相对,那女人恼羞成怒,又依偎到男人怀中指着唐灼灼道:“公子,就是这人伸脚绊的我。”
唐灼灼嫌恶地皱眉,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一时之间也算是开了眼界。
周健才为这红玉姑娘赎了身,正是新鲜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