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他怒火中烧,气得心尖都发疼。
唐灼灼抓了他的衣袖,眼中还含着方才吃yào时苦出的眼泪,可怜巴巴的模样叫人看了就心软。
霍裘却瞧也不瞧她一眼,怒极反笑地捏了她瘦得不像话的下颚,另一只手背上青筋直冒,“你就是这样照看自己的?”
他胸口起伏得厉害,手下她瘦削的下巴戳人得很,霍裘的目光慢慢扫过她苍白的脸,最后落在她小巧的手腕上,上头的镯子空空dàngdàng吊在手上,看的人心头一刺。
唐灼灼也觉得委屈,她头一次出京都,又是在船上颠簸得很,胃里翻江倒海的不舒服,不过就是水土不服罢了,也没什么大的事。
再则也是怕扰了霍裘,他如今正是忙得不着地的时候。
上辈子给他添了太多的麻烦,总不能这一世也重蹈覆辙。
“我知道错了,殿下莫生气了。”她又扯了扯霍裘的一角衣袖,龙涎香的气味在鼻间漫开,胃里的那股子yào味也跟着泛开,她忍了忍,实在忍不住伏在床前吐出了方才喝下的yào汁。
男人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又惊又怒,一股惶惶之意漫到四肢百骸,“太医呢?!”
唐灼灼难受得两眼都含了泪。
这下完了。
第三十一章
等太医又被抓回来给太子妃看病的时候, 实在是忍不住劝道:“娘娘, 这水土不服之症虽是因人而异, 但也不可轻视,加上娘娘身子本就不见好,更要按时喝yào, 切不能讳疾忌医啊!”
他每说一句,霍裘的脸色就黑沉一分, 等太医开完了yào方, 唐灼灼已经不敢抬头望他的脸色。
屋子里灯火通明, 船舱不比宫里,统共那么大的地方跪满了人, 就连张德胜都垂着头跪在近边的地方,除了外头的水声风声,其余一丝声音也没有。
“都下去吧。”唐灼灼声音有些弱,实在是觉得有些发怵, 霍裘这脸色黑得,和锅底有得一拼了。
可若是叫下头人听着她挨训,日后就真真是脸面都丢尽了。
霍裘不置一词,冷峻的脸庞犹如寒冰拢聚, 时隔月余, 再一次为唐灼灼动了气。
张德胜与安夏对视一眼,都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后面的宫女也跟着鱼贯而出。
男人坐在软凳上,眸如利箭, 手中转动着玉扳指,一圈又一圈神色莫辩。
唐灼灼才好受一些,胃里还是隐隐作痛,靠在软垫上声音含着哭腔,又娇又沙哑:“殿下,你坐过来一些。”
霍裘冷冷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
唐灼灼瘪了瘪嘴,掀了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却见霍裘冷然望过来,心里掂量一番,还是停住了动作。
“若是再这样,明日孤就派人送你回去。”他终于开了口,一字一句毫不含糊,与唐灼灼想到的反应一模一样。
他气极,一想到方才进来时她躺在床榻上小脸煞白瘦得不成形的样子,就觉得心有余悸,才不过几日没有好生看着,她就把自己糟蹋成了这幅鬼样子。
若是再过一段时日,他岂不是连她人都见不着了?
“只是换了水路头有些发晕,妾没事的殿下。”唐灼灼闭了闭眼,眼尾处的那朵娇花随她心意,才被雨水浇过一样,楚楚可怜又偏生勾人得很。
霍裘顿了顿,长指敲打在桌面上,别过眼不去看她的脸色,这小东西做错了事就一口一个妾乖顺得很,平日里翻天的劲都有。
别的事纵着也就纵着了,可她身体不是小事,太医多番叮嘱,霍裘简直恨极了她不当一回事的样子。
“为何不与孤说?”他心里陡然有些烦躁,缓缓站起了身,如山的气势压得唐灼灼身子有些僵硬,她抓着一角的床被,轻轻咬唇道:“怕扰了殿下做事。”
到底不敢将后半句如实说出来。
她更怕被送回去。
但她不说,霍裘也心知肚明,看她如今装乖扮可怜的模样,深深皱眉:“孤忙得连进这屋子一趟的功夫都没了?”
唐灼灼何时受过他这样的训斥?就是有以往那也是以牙还牙回去了的,左右受气的绝对不会是自己。
“不是的。”
她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