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穿着野战服,又满身满脸是血的胜利,那正是云泥之别。
“老爸,救我啊!”见到曲江出现,被胜利锁着咽喉的龙星河立时哭嚎起来。
“闭嘴!别动!”眼见人质有挣扎的迹象,胜利迅速将枪托砸在他的额头。
“嗷!痛痛痛!”龙星河被这一下砸地头破血流,眼泪鼻涕全流了出来。“老爸,你答应过外公要好好照顾我……呃呃……”
龙星河还没嚎完,胜利已极不耐烦地又收紧了五指,将龙星河掐灭了声。“他既然是你儿子,你也不想他死吧?”
曲江亦是满是厌恶地看了龙星河一眼,淡淡道:“你说的没错,他是我儿子,我当然不能看着他死。所以,我可以放你走。只要你放了我儿子,我保证你可以安全离开这里。”
他话音一落,原本挡在窗前的几个打手迅速让开了位置。
胜利扫了一眼被曲江的手下缴了械的四个兄弟,说道:“我要带他们一起走。”
“那不行。”曲江一口回绝。
胜利拿枪用力顶了顶龙星河的脑门,一字字地道:“曲老板,你想清楚。我们是烂泥,你儿子是金器。为了我们几个烂泥,毁了你的金器,到底值不值?”
曲江显然很讶异帕桑的炮灰居然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禁抬起头来第一次正眼看了胜利一眼。
很年轻、很英俊,浓黑的眉毛压着冷冽的双眸,俊朗地惊心动魄,锋锐地浓墨重彩。他虽然半边脸上都溅着血,可却毫无恐怖恶心之感,好似一把饮血的军刺,危险而凶猛。可即便人类明知危险,也仍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会想将其掌握在手。即便会被他的锋芒伤到,甚至会致命,也在所不惜。
曲江抽着雪茄慢条斯理地将胜利上下打量了一番,笃定道:“年轻人,我们这是生意,生意就要公平。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放了我儿子,我放了你;二、杀了我儿子,我杀了你们所有人。”
胜利看了曲江一会,决定赌一把。他稍稍松了松扣着龙星河的五指,厉声道:“好!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开枪!一!”
“老爸,救我啊!我不想死!”被当做赌注的龙星河可不想死,喉咙刚被松开便又像只尖叫鸡一样开始尖叫。
这回胜利没再制止龙星河制造噪音,只目光锐利地盯着曲江,显然是寸步不让。他的嗓音清冷,犹如玉石互击,想不到数起数来,却犹如死神降临。
“老爸!外公!外公!救我啊!外公,我错了!”听到数“二”龙星河吓地腿软,大半身体都瘫在了胜利的怀里。不一会,他竟淅淅沥沥地尿了出来。
“好!我放你四个兄弟走!”
最后一句,胜利和曲江几乎同时出声。
胜利这才满意而笑,又收紧五指让龙星河静音。
见证了整个过程的曲江眼底竟也蕴出一点笑意,缓缓道:“我可以放你四个兄弟走,但作为交换,你要留下。”
事实上,这才是曲江真正的交换条件。帕桑已死,他的这几个突击队的性命于他便犹如灰尘一般微不足道。可他眼前的这个杀手跟另外四个不同,身手非常好,要不是身边有四个废物拖累,只怕他的手下留不下他。又那么巧他与龙星河身形相仿,还未分化,曲江心里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胜利霎时拧眉,近乎错愕地看着曲江。他的心绪在曲江的操控下瞬息大起大落,已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但从今而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了。”曲江看着胜利那双凌厉却茫然的眼睛沉声言道,“以前你为帕桑卖命,以后你为我卖命。”
“不行!”胜利断然拒绝,嗓音瞬间粗粝不堪。这次杀曲江失败,必然有人通风报讯。既然是这样,那么胜利相信将军也一定是死定了。将军一死,他就自由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再次落入别人的手里。“我们五个兄弟一起走,我放了你儿子。”
曲江闻言却只失望地叹了口气,他斜倚进沙发内,遗憾道:“看来我帮不了你,你可以动手了。儿子我还能再生,你跟你的兄弟黄泉再聚。”
“呃呃……唔唔唔……”龙星河挣扎着要出声,却已无能为力。
被曲江拿住的几个兄弟中,却有一人忽然叫了起来:“老大!你走啊!”
他一出声,剩下的几个兄弟全喊了起来。“对啊!老大,你快走!别管我们,你走啊!”
曲江讶异地看了看率先出声的那个男人,样貌平平,眼角有几道明显的笑褶,显然比胜利年长许多。“你是老大?你看起来比他年轻很多。”
“他本事最好,所以我们敬他当我们老大!怎么样,不行啊?”那个眼有笑褶男人梗着脖子吼道。
曲江仍然不理那个男人,只看着胜利含笑发问:“怎么样?想清楚了吗?需不需要坐下来、抽一口,慢慢想?”
他话音一落,即刻又有手下取出一小包海洛因倒在锡纸上,然后拿打火机在锡纸下慢慢加热。
胜利瞳孔一缩,立时有一股难言的寒意和瘙痒从骨头缝里窜了出来。
他明白,他输了。
“好!我答应你,放他们走,我留下!”
“老大!”这一回,他的四个兄弟一齐叫了起来。
“走!”胜利却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每一个字都好似被他反复咀嚼了无数遍,才支离破碎地吐出来。“走啊!再不走,我就后悔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