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耀辉除了左肩和左臂上的两条血口子,小腹上也多了一道血痕。但幸好三处伤口都不深,血水虽洇湿了制服,可在大雨的冲刷下却又不甚明显。
年知非的情况也不知是比齐耀辉更好还是更坏,他只有右肩上的一处伤口,左小腿的裤管虽然被劈下一角,但皮肉并无损伤。然而,仅这一处伤口却因为造成的武器不同,明显狭长而深,虽未见骨但也汩汩地冒着鲜血。显然,不久前在夜店受的伤仍在影响他的战斗力。
可与他二人相比,四名悍匪的伤情已可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大砍刀身上凡是能看得到的地方都是一层叠一层高高隆起血印,一张脸肿了两圈,双眼更是肿地睁不开,也不知眼球有没有损伤。此时正气息奄奄地倒在地上,不知是不是昏迷了。
武士刀几乎成了个血葫芦,浑身上下不知有多少伤处在同时飙血。他失血过多,脸色已是死白,可一双眼却仍牢牢地盯着年知非,恶毒地令人头皮发麻。
至于两个西瓜刀,一个折了两条手臂,一个断了一条腿。断了手的大声呼痛,断了腿正嚎啕大哭。
不一会,救护车赶到了。
老严不由分说,先把小护士牵到了齐耀辉和年知非的面前。“齐队、年崽,你们先去医院看看?”
“我还好,包扎一下就可以了。”齐耀辉随手推开小护士递来的大毛巾跳下引擎盖,又转身去扶年知非。“让年知非去医院,他伤口比较深,大概要缝针。”
“齐队,这人都抓了……”老严还想再劝。
“要马上审讯录口供!新型毒品的事还要深挖!”齐耀辉立时反驳。
“人都伤成这样了,要做口供也得跟去医院啊。”年知非扶着齐耀辉的手臂蹭下车,那一脸纯良的模样让人完全无法将那只刚被抬走的血葫芦跟他联系起来。
齐耀辉眉头一皱,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行吧。老严,你跟我一起去医院。”
目送着齐耀辉和年知非两人并肩向救护车行去,老严心底霎时浮起一丝老父亲的感动。到底是同生共死过了,感情马上不一样了,能听劝还不吵架了!
哪知,下一秒,多嘴的齐耀辉就忍也忍不住地抱怨:“年知非,你下手也太狠了!那个拿武士刀的明显是带头的,你把他片成这样,我怎么录口供?”
“没事,他刀轻,伤口最多一寸多深,死不了。”年知非无所谓地回道。
“拖延时间你知不知道?”齐耀辉却仍在鸡蛋里挑骨头。
年知非立时拧眉不爽地看向齐耀辉:“我能怎么办?齐队,生死对决,你要我手下留情?你想让我死?”
齐耀辉一噎,解释道:“我是说,你稍微收着点。”
“下次你来!你行你上!”年知非白了齐耀辉一眼,加快脚步登上救护车。
“耀辉!耀辉!”警戒带外,人群里的云向光焦急地大喊。“你没事吧?”
昨晚云向光因为齐耀辉以身做饵的事哭了一整夜,哭地齐耀辉都不得不心软了,只能安顿云向光临时在自己家客房睡了一晚。
哪知,凌晨三点才躺上床,这才过去了不到三个小时,齐耀辉居然已经在自家楼下跟四名悍匪生死大战了一场了!远远见到齐耀辉一身水满身伤,云向光更是心疼,眼眶一热几乎又要失声痛哭。
齐耀辉气闷地对云向光摆摆手,追着年知非上了救护车,继续黑着脸训斥:“我是你上司,你什么态度?”
“我是你救命恩人,你什么态度?”年知非寸步不让。
跟着上车的老严:“……”
心累!能不能闭嘴?我想静静!
第64章 结案
然而,审讯进展的极不顺利。
两个西瓜刀到是什么都肯说, 奈何, 他们俩是武士刀刚招揽来不久的打手。因为先前得罪了自己社团的老大, 这才不得不跟着武士刀混口饭吃。但他们跟着武士刀的时间比较短, 知道的事也不多。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就是:
“我还以为也就随便吓唬吓唬人, 谁知道砍的是刑警总队的队长啊?杀人?贩毒?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更不能干啊!警官,我真是被骗的啊!”
时速超过120撞人, 是吓唬?……行吧!这种话留着跟法官去说吧, 看看他会不会信。
至于武士刀和大砍刀则光棍多了, 他们一口认下了两起凶杀案, 除此之外就一言不发。
警方又根据他们伏击齐耀辉时所驾驶的车辆排查了行车轨迹, 摸到了他们的一处临时落脚点。不出意料的,等警方赶过去的时候,那处落脚点里早已人去屋空。
四名悍匪落网的第三天,齐耀辉拿到了全部口供和案情报告。施邦诚的灭门案是由敏吞(武士刀)一人所为,马岩和他十六名手下被杀是敏吞和阿泰(大砍刀)一起干的, 理由是鸿义社的人以前得罪过他们, 所以要给鸿义社一点颜色看看。
至于什么“芒果冰”、什么“教授”, 他们听都没听说过。警方通缉的另外三人究竟去了哪里, 他们也不知道。这份案情报告显然漏洞百出。然而杀人真凶悍不畏死,警方又不能刑讯逼供, 也只能如此了。
“齐队,要紧的是先把两起凶杀案了结,社会影响太大了!”来送口供和报告小丁见齐耀辉面色阴沉, 忙劝了一句。
齐耀辉和年知非同时受伤,几个罪犯的口供都是老严带着专案组的人做的,小丁唯恐齐耀辉责怪他们办事不利,没能深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