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耀辉被属下们笑地下不来台,一恼火就把手上的钢笔往的年知非头上砸去。“吃货!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这都什么时候了,泡你妹的咖啡?过来开会!”
年知非又哪会轻易让齐耀辉砸到?只见他身手敏捷地往边上一闪, 一伸手就将那支钢笔接入手中。再扭头回望,齐耀辉已率先向会议室去了。年知非无奈一叹,心中默念:官大一级压死人,急忙跟了上去。
来到会议室,年知非恭恭敬敬地将手上的钢笔送还到齐耀辉的手边,顶着几个同事眉飞色舞的打趣眼神来到了会议室最后的一个位置坐下。
坐在首位的齐耀辉却似没事人一般,开始分析案情。“好了,正式开会,今天在座的各位就是‘727灭门案’专案组的所有成员了。这个案子能不能破,就看你们的了。案情,大家今天都出警了,我就不多说了。老严,你来说说死者施邦诚和鸿义社的背景。”
“好的。”说到海城内有犯罪背景的大中小社团,老严一向是如数家珍,不用翻材料就能将施邦诚和鸿义社的底子娓娓道来。
“施邦诚,以前是信义堂曹亦刚的亲信,鸿义社是信义堂旗下的其中一个堂口。施邦诚这个人很会做人,对信义堂对曲江也够忠心,所以五年前,曲江就有意识地让鸿义社从信义堂里独立出来,还开了一家鸿义商贸公司。
“这家公司表面上做的是进出口水果的生意,但实际上我们一直都怀疑他主要是为飞越集团的走私生意服务。可惜,因为这家公司在法律上跟飞越集团是两个独立法人,当初办‘飞越集团案’的时候断了很多线索,所以也没能成功把他入罪。但是,靠山倒了,施邦诚这两年的日子也不好过。鸿义社这两年一直在跟敬新社争地盘,这个案子会不会是敬新社下的手?”
齐耀辉摇摇头,冷静道:“没有证据支持,先不要急着预设立场。继续,说说刚带回来的那两个。”
老严点点头,续道:“施邦诚现在的两个亲信姜天华,是他的妻兄。施邦诚这个老婆是二婚,姜天华也就跟了施邦诚四五年吧,以前听说是会计,后来妹夫出来开公司了,他就给妹夫当了这个财务总监,主要负责管理鸿义社和鸿义商贸公司的账目。这个人算是个斯文人,没什么胆子,刚才我们给他录了简单的口供,昨天晚上他跟他妹夫陪客户喝酒到12点,然后各自回家,一直都有时间证人。
“马岩,就是那个两胳膊左青龙右白虎纹身的,海城人,从小不学好,十几岁就跟着施邦诚,从信义堂一直跟到了鸿义社。现在是鸿义社里的头号打手,手下小弟也很多,跟敬新社争地盘施邦诚主要就靠他。据他自己说,昨天晚上他跟几个手下喝酒唱K,之后找了个小姐过夜。现在人还拷着,怎么处置?”
“袭警,先拘他4时。”齐耀辉冷笑着回道,又将目光转向了萝卜。“说说第一案发现场初步调查的情况。”
“死者一共有五人,屋主施邦诚,男,54岁;屋主的母亲唐三妹,女,81岁;屋主的妻子姜天美,女,30岁;还有屋主的两个孩子,大儿子10岁,小女儿8岁。死因都是被利刃刺中要害,死后再砍下头颅,初步推断死亡时间是在今天凌晨的一点到两点之间。
“因为是独立别墅区,而且案发时也已经很晚了,兴川区的刑警走访了施邦诚的几家邻居,都说没有注意到有可疑人员出入施邦诚家。”
说到这,萝卜扭头看了年知非一眼,向他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我经年崽提醒,在小女儿的卧房内发现了一个‘VIC’品牌的喉糖糖纸,已经搜查过现场,确定不是屋主家里的糖果。因此,怀疑是凶手留下的。”
“很好。”齐耀辉点点头,又将目光转向年知非。“年知非?”
年知非正在发呆,听到齐耀辉点他的名,他恍惚了一下才抬头答道:“第二现场并没有查到什么新的线索,除了在前台办公室里发现了同款糖纸。我怀疑,凶手是在放好人头之后,特地在前台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一阵,还吃了颗糖,欣赏他的成果。”
年知非此言一出,在场的警察们即刻幻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杀人的凶手拿人头对着财神爷像,一个人在黑灯瞎火的公司里欣赏……真是越想越恐怖!刹那间,四个年轻男警察都微微变色,萝卜则忍不住伸手搓了搓胳膊上激起的鸡皮疙瘩。
“天眼!”齐耀辉没有让这类似鬼片的恐惧氛围蔓延,立即又扬声发问。“指挥中心那边怎么说?”
这次答话的是小李。“齐队,监控资料指挥中心那边已打包发过来了,只要人手到位,随时可以开始翻查。”
“好。”齐耀辉点点头,将几张尸体的照片投影到会议室的幕布上。“年知非,我们这里,你的刀法最好。过来看看这些尸体的照片,重点看伤痕,能不能分析出什么来?”
齐耀辉话音未落,专案组的成员们又瞬间低下头来,勉力忍住了将要冲出口的笑声。
两个当事人却恍若未觉,只见年知非起身走到幕布前,一张张地查看尸体上每一处伤痕,还时不时地抬手比划两下。莫约过了五分钟,他终于开始陈述。
“五名死者,四个都是被刺中身体要害,背心、前胸、心脏,而致命。唯有姜天爱,她的致命伤是在背后,整条伤痕从右肩一直贯穿左腰,凶器应该是一把长刀。”他说话很慢,但吐字清楚气息稳定,显然对自己的分析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