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外来人,重点是人!你可知你的祖宗是扎根到这里的,还是流浪到这里的,你知道人从哪里来?”吴骇挥手间将前方空间拓宽了千百丈,原本离他仅百步之遥的人,顿时成了视线中的小点,那砸来的东西飞出百步之距便早早落地,空间恢复如常,那快稀泥离开了手掌,不尴不尬地落到了那人脚边,臭气熏天。场面一度失控。
吴骇道:“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大放厥词。”
祁白玉暗惊,默默看着这个头戴木簪仿佛弱不禁风一刮就倒的青年。
“他就是外来人!!跟那群闯入东旭的外来人是一伙的!”人群中有人指着吴骇喊道,“这诡秘的招数本地人哪有人会,都是外来人才有的手笔!”
“是他,就是他找上重越圣尊撑腰,说服圣尊要把副谷主逐出陨神谷!”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华如真的手下,吴骇自报身份诘问华如真时,就有他属下在场,看来陨神谷内早已分派。
“为何要逐副谷主!?”
“副谷主这些年镇守大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是陨神谷的开山元老,怎么能轻易驱逐,岂不是寒了老臣的心,圣尊怕不是老糊涂了,竟被外来人挑拨!”
华艺本想问重越是否说过这类话,但见他的神情,顿时心头了然。
这算是逼谷主表态了,若重越说过这类话,那他此刻就可以直接承认并说出理由,但他没有。
可见副谷主是想先下手为强,化被动为主动,眼下这些附和之人,都是他的亲信,被挑唆的也是墙头草,动摇军心,不如舍去。
祁白玉早已经从重越怀里脱身,站在他所在的地方,看他所看到的景象。
重越问华如真:“你有什么话说?”
“圣尊要给叛徒狡辩的机会呢。”祁白玉悠悠道,“何必呢,无能本身就是掌权者最大的错误。”
重越一顿。
“叛徒?”华如真见祁白玉就不舒服,“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
“我说是你了吗,这么迫不及待对号入座?”祁白玉道,“懂的人一目了然,趁现在闹分裂的人,存的什么心思昭然若揭,能分裂出去的都是该被分去的,与其勉强留下动摇军心,不如趁早舍去,就像病症部位,割掉就能好,不然后患无穷。”
吴骇立场尴尬,不能多说,而祁白玉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可能是反正还不是陨神谷的人,真出言不逊也无所谓,吴骇听得乐呵呵。
重越自然知道这个道理,道:“副谷主有心替我为水族公主说媒,还自愿请逐陨神谷,看来你本就有了自立门户之意。”
华如真道:“是你被外来人蛊惑,一心向着外面人,还帮着外人对付我,我也没别的办法!我以为我能让你改变主意,谁知道你居然要逐我出陨神谷!!”
重越话锋一转,抛出诱引,道:“你很有想法,以你的本事,你若开宗立教,我也不会打压你。适逢外敌降临的大事,又正好我出关,也是时候号召陨神谷在内的各大势力召开一次大会,商量具体事宜。此次大会,若有半数以上元老支持,我便不强留。”
“你……我没说……唉!”华如真眉头皱紧,只觉又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不受力。从头到尾重越都没提过逐他的话,但也没提过留他。
他之所以先下手为强是不希望被挑出毛病逐出去后什么都捞不着,可真要正儿八经出走,不能分裂陨神谷,那他要耗费多长时间才能造就堪比陨神谷的势力,随便小势力之主或许还不及陨神谷副谷主这个虚名来得实权大……
重越这么舍得下他,到头来感觉不舍的竟变成他了,谁要从无到有建立势力,难道他这么多年的付出都付诸东流?若他的势力不如重越,指不定被后世笑话多少年!而他只要留在陨神谷,只要重越无心治世,实权都在他手里。
华如真满心的委屈无处吐,流露出非常不舍的情绪,道:“行吧,随你。反正陨神谷从来你说了算。”
一场争端就这么毫无波浪地稍稍平歇,始终泰然自若的重越圣尊,渐渐的好似一团谜。
华如真再次回到这里,在一众指指点点的视线中,置身熟悉至极的陨神谷却毫无归属感。
水族公主狡猾至极,趁乱立刻溜走,还是没留住,他到底为什么要头脑发热走这一招险棋,居然任由愚昧手下当众说出这般无可挽回的话?
不,不是他的错,是重越!重越一直以来都纵着他任性胡来,他才误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他的错觉是重越惯的,他再小心谨慎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那群开口说话的人不是他的属下,搞不好是外来人冒充,是外来人在算计他,所以在外人看来也不一定是他的把柄,他不必自乱阵脚。
华如真边走边琢磨着,他走可以,但他必须带走部分站在他这边的人,若不能带走,那他为何要走了把创陨神谷的功劳拱手全让给重越呢?其实只要他不犯众怒,重越永远都扳不倒他……
只是偶尔副谷主的权力还是有些微不足道了,这种无论做什么上头总有个存在给予赏罚的不舒适感……
重越对着祁白玉,维持着惯有的谦逊礼貌,恰到好处的感激,道:“多谢小友为我解围,自当我欠小友一个人情,不知小友有何要求。”
祁白玉见他这样,也不自觉地恭敬了许多,道:“暂时好像没有,我可以以后再提吧,不知时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