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镜得意洋洋地打量祁白玉等人。
隔日一大早,那边华如真书房的大门紧闭,而杂货房的门开了。
庄岫神清气爽,穿着宽大的华袍,一看就是从华艺衣柜里翻出来的,昂首阔步地向外走。而与以前相反的是,华艺还待在屋里睡得很沉。
庄岫目光扫到他们这伙人,转到重越面前,换上笑脸,拱手道:“多谢你了,听说是你救了我家华艺,若不是你高抬贵手,我也就再也见不到心上人,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重越小友尽管开口,庄某义不容辞哈哈!”
重越道:“客气,好说。”他看了眼华如真的方向,又加了句,“你高兴就好。”
庄岫特别得意,脸上写满了满意。
日上三竿,华艺出门来,心情不好,戾气颇重,他看这地方的其他人都还算淡漠,唯独瞄着华如真的目光很是阴暗。
还是祁白玉注意到他的眼神示意重越的,重越心头一紧,难道这人发现对付不了庄岫,又想迁怒华如真?
庄岫带得美酒美食回来,无视了古怪气氛,就只能看到那个人,他将好东西一样一样呈到桌前。
华艺掀翻在地,冷冷道:“可惜了。”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拂袖的姿势都这么优美,”庄岫道,“都是些凡俗之物,你想摔多少摔多少,再让我看看你动起来的样子。”
可他再拿出来,华艺看都不看一眼,甚至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真是气得肝胆俱裂。
庄岫又跑到另一边蹲下,翻出一朵淡黄色的花,递到他眼前来:“回来的路上看到这花开得茂盛,煞是好看,送给你。”
华艺只觉那香味刺鼻,避开视线,在心里回了句滚。
“华艺陛下别跟自己过不去,你看看你这么较真,又是何苦呢,可别把自己的身体又拖垮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有我在,没有人能够伤害你,就连我都不可以。”
华艺心说你在我身边说话就是种伤害,你笑也是种伤害,你活着也是种伤害,你就是伤害本身就是痛苦源泉,凭什么就你这么快活!
“你觉得我是疯了吗?”华艺道。
“怎么会呢,您这么英明神武。”庄岫看他入迷,笑得很痴。
华艺道:“既然我没疯,我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
“我是真喜欢你啊,”庄岫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要你去死你呢。”
“我就喜欢你把我说的话当真的样子。”庄岫笑着道,“你除了让我高兴,你也只能让我高兴。”
华艺险些吐血,他按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庄岫想去抚他的背,被他一巴掌挥开,华艺就是看不得他高兴的样子,越看越揪心,目光非常尖锐而嘲讽:“可你在我看来是如此令人生厌。”
庄岫笑着凑上去:“我还可以更生厌点。”
华艺恨不得把自己被亲的半边脸上的皮给剥下来:“恶心。”
庄岫笑嘻嘻,华艺骂他也好说他也罢,只要是华艺这个人以华艺的气质说出来的话,都让他感到十足的兴奋。
他觉得他可以被这个人玩死都心甘情愿,他想把他能弄到的所有的好东西全都献给华艺,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来治愈华艺内心的创伤,他觉得他一个人的爱就足以填满华艺整个人。
因为他实在太喜欢这个人了,太喜欢太喜欢,只是抱着他的肩膀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就发自内心感觉到一种充斥肺腑的幸福感。
这种幸福感让他有种以前那么多年都白活了的感觉。
和华艺在一起的时候,让他重新活了过来,他想跪在华艺身前,亲吻他的脚趾。
哪怕华艺踹他一脚,他也傻兮兮地笑着,俨然一副被彻彻底底冲昏头脑的模样。
就这种货色,自己居然耗费了几百年的时间,就这种只需他勾勾手指就跪舔的货色居然把他的苦心孤诣视作笑话,华艺越看庄岫越不顺眼,一想到就是这种人有预谋地抢了自己的挚爱,害他一步步沦落到现在这样,一步步变成了个魔鬼,在炼狱里挣扎,痛苦不得解脱,华艺就恨不能癫狂。
这种人也配得到幸福?
贼老天未免太不公平!
接下来几日,华如真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一副丹青耗费了数日都没完工,也不知是记忆模糊,还是以前的华艺让他无法下笔,怎么也画不出那股神韵来,又或者他陷入了和自己较劲还想更进一步的泥沼中。
同样的戏码看上数遍就没太大意思了,祁白玉隔三差五出去趟,聂云镜也专注着提升自己的境界,重越把祁白玉送出山林便回来,跟着聂云镜顺便开导一番。
聂云镜着实悟性不错,几乎重越点醒,他就找到了突破至尊的契机,美滋滋地把洞府居处的庄岫华艺两人交给接班的家伙们看着,自己去修炼了——说实话华如真都能在那种环境下一心画丹青,他却不能静心修炼,可别又被祁白玉取笑。
聂云镜去渡劫,重越也就闲下来,去风景优美的地方走走,偶尔祁白玉也跟着他左右。
最开始一段时间,还算平静,庄岫缠着华艺,激得他没办法,想让他把内心的抑郁都在床上发泄出来,自那之后华艺看他没有好脸色,更没有一句好话。
庄岫起初还因为得到了垂涎已久的心上人,高兴得无以复加,可时间一长,却总会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