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环目不斜视,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际。
重越想到他当初说的一句“金灵体都是实诚人”,再联想到当年的自己,只觉不是没道理啊。
颜环虽然走了,但闻风而来的其他修士接连在附近落脚,他们不想错过好戏,顺便也想提前观瞻那位隐士高人的庐山真面目。
这处静谧之地多了人烟,也就显得嘈杂。
原本平静的山林间突然间危机四伏,到了傍晚,有妖熊、灵狐纷纷上山来,献上灵果美酒,请兽王出手相助。
它们的日子过不下去了!那些人类到处作乱,捣乱它们老巢,还活抓它们的孩子,欺兽太甚!
白妙和狼王远在外面跟着祁白玉杀戮,而白虎过分清高,不屑跟小山林妖兽们厮混,也无所谓虚名。
随着白妙和狼王的实力高过此地的山王,它们自封兽王,此地万兽敬拜。
眼下白妙和狼王不在,哭诉的哀嚎声不绝于耳,白虎本就心情不好,听得一阵愤怒,想出去却又担心主人怪它惹是生非。
其实这是它不太了解情况,如果是白妙或狼王在,就会直接下山,想办法把重越排除在外,搞事不波及主人就能万事大吉。
华如真倒是有意放虎归山:“你想清楚了再去,你也知道你主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个性,到时候按着你的虎头给人认错。”
白虎有画面感了,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收了供奉,连夜下山去。
它转来转去,苦思冥想,终于找了几个非常正经的理由,把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所开辟的洞府,接二连三地端了。
整夜轰鸣声此起彼伏,重越还以为下了一阵晚的雨,雷声那么大。
隔天,那些人个个鼻青脸肿,但好在都安分得多,相互打招呼时说起来还觉得咄咄怪事。
“这地方怎么这么邪门,居然有头兽王专门跑来收过路费!”
“是头威风凛凛的白虎,它还说在这儿落脚还得另外收保护费,现在的山林都这么紧俏了吗,还是只有这地方的兽王灵智高擅于发展事业??”
“难道在这地方住的隐士高人都给这头白虎交过费了?有没有哪位勇士问过?”
“我问了。”那勇士不屑一笑,“好像跟我们一样,也交了。”
“我怎么听说好像是白虎就住在隐士高人所在的这处洞府中,这洞府就是专门为白虎兽王开辟的,书圣住在这儿就是想画白虎兽王的画像,至于其他人平时就在洞府里服侍兽王。”
“……”
原先对重越有很高印象的人,突然间觉得他形象暴跌。
重越不解地摆了摆头,只见一直郁郁寡欢的白虎,正撅着屁股蹲在墙角时不时抖抖毛皮嘿嘿发笑,似乎心情高兴了许多。
来观战的人迷惑了,打听到的消息也印证了他们的猜测,还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不过就是个一星驭兽师路人甲。
这难道是陨神谷新出的捧人方式?
金灵体要转移火力,或者书圣要大肆出世?
隔日,颜环再次降临在山外,重复前日宣战之余,态度依旧诚恳,礼数也算周到。
书童还是那句话:“重越不在,你改日再来。”
密切关注此地动静的人们蠢蠢欲动,颜环信以为真离开,他们可不信邪,尤其是通过情报得知重越此人,混迹在一堆牛人之中,和书圣交友,和白玉圣子称兄道弟,但他本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软脚虾,和他接触过的人都说他见人怂,不值一提。
当然和他战后死了的人没法告诉他们别惹这个看起来很怂的人。
颜环来了两次,两次都无功而返,还打算再来,颇有种见不到重越誓不罢休的阵势。
这段时间,重越吩咐白妙和狼王想办法去找聂云镜帮忙,让他和师弟颜环另外约好了见面地点。
那是处鲜有人迹的地方,位于崇山峻岭之间的一处盆地,绿草如茵,看起来格外祥和,需要翻山越岭才能见到村落,但进出都拦不到第九重天人境的他们。
可颜环在聂云镜的陪同下到那儿以后,却发现等在那儿的并非是重越,而是个有着绝色容颜的白衣男子。
“祁白玉!?”聂云镜见了他就没什么好印象,“怎么是你!?”
祁白玉不悦:“我跟你说过很多次,药尊不是个好东西,你都从没听进去过,甚至还支持你师弟来找重越的麻烦。”
“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聂云镜道,“你背信弃义,恩将仇报,尊主如此看重你,你却辜负他的一番心意,他栽培你,你看你做的好事,毒师翻了天,这世间彻底大乱,多少人死于毒师手中,你难道就没半点悔意?”
“那你可知,你们所处的太平盛世,你们所谓的正道,是牺牲了多少人的安宁换来的?六亲不和有慈孝,国家昏乱有忠臣。真正的盛世,各道具立,不分正邪。”
祁白玉道:“药道分丹道和毒道两种,堂堂药尊容不下毒道,也配称至圣,也配为药尊?”
“你冥顽不灵!他不配难道你配?”聂云镜对颜环道,“你我联手拿下他,带回去交给师尊处置,只要除了圣子,整个毒道也翻不起波澜。”
“晚了。”祁白玉这么多年苦苦炼丹不是白做,只要有他的丹方在,哪怕他死了这个大世也逆转不了,他这样体质的人并非独一无二,甚至能后天造就,死一个他,还会有无数个圣子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