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道:“石碑是固定不动的,按理说我们离石碑并不远,只要能有一道攻击碰到石碑,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两人!”
聂云镜展开大范围幻术,被困人数越多,他的灵力和魂力消耗得越快,而且这些人还知道胡乱攻击,他还需要想办法巧妙化解攻击,心想撑不了多久,你可要快啊。
重越陡然睁开眼睛,聂云镜惊羡地问:“行了吗!”
重越的手却离不开石碑,手指渐渐冰冷泛白,鲜血顺着接触流入到石壁之上,他见动静这么大,还引来那么多人赶来,脸上露出惊悚之色,冷汗便掉了下来:“我觉得有点奇怪,并不像是传承灌顶……也许会有危险,要不然就算了吧。”
“你能有我危险?”聂云镜恨铁不成钢,道,“机缘摆在眼前,你居然说算了,能不能有点出息!”
重越不是没有接受过传承,他的感觉不会有错,道:“情况古怪,不像是传承,我担心撑过这一轮最后一无所获,害你平白受伤。”
“我倒要看看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玄虚!”聂云镜让他只管继续,焦虑地往外扫了一眼。
祁白玉怎么还不来!
有毒师在,被困幻境的这些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转眼他又郁闷了,他真是堕落了,竟会想要白玉毒师来解围……
重越沉下心来,心神融入这块石碑之中,石碑里突兀地涌现出一则画面,眼前仿佛充斥着光亮,景致由模糊到清晰,极尽震撼。
万丈苍穹之下,巨山雄峰间,有处神谷,神辉闪耀,流光溢彩,好似黄天土地上的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璧。一道道恐怖的气息好似无数站明灯接连亮起,聚成一团形成一股撼天动地的力量,画面逐渐清晰。
洪荒巨兽露出威武雄壮的影子来,肃然而虔诚地注视着同一个方向。
有不少人伫立在那里。他们最前方乃是一位消瘦的男子,只是随随便便地站着,手持一本朴实无华的古书,却有种顶天立地的力量。
俊朗容颜十分柔和,唇角微微上翘,眉眼温柔至极,极尽和善的表情,让重越不寒而栗。
竟是他自己的脸!
身侧的人也格外熟悉,相貌酷似华如真,较后的地方甚至还有个很像聂云镜的人,但神色肃穆,眼里尽是沧桑。
除此之外甚至有至尊在里面,那些生灵的实力全都处在此刻的重越完全无法看透的高度,像是临行前的誓师,又像是简单的聚首,亦或传道解惑。
哪怕是上辈子,在死之前他也绝对没有达到持古书的男子这般高度,无论是修为,还是威望。
重越一下子从那诡异的画面中退了出来,青衫如过水一般。
而角斗场,一道粗壮的神光自石碑内部直冲上天,余光扫向透明光罩,在观战之人脚下开出一朵绚丽的灵花来,就好像残存古兽的一声喘息,又像空谷的回响。
“传承石碑竟再次复苏,不知什么人有幸得到传说中的传承!能看到这般景象,不虚此行啊。”看客都激动了。
可消息传到瀚皇耳边,那瀚皇一脸无谓,呵呵笑,心道:“什么传承,不过是噱头而已,这东西只能窥探一角过去而已。”
角斗场观战台上的强者全都不淡定了,速速赶往角斗场。
那幻术范围有限,并未影响到光罩之外,石碑处的真实情景在看客眼中清晰可见。
“什么人干的?”
“不清楚来路,不是咱们瀚皇秘境之人。”
“被光笼罩的那个不知是谁,但他旁边那人我认识,陨神谷药尊一脉核心弟子,聂云镜!”
“又来了一个,也是陨神谷弟子。”
“怎么样了?”聂云镜也是满头大汗,他的幻术支撑到极限,已经有境界和他不相上下的小乘宗师破开幻术快到近前了,他避开乱砍的刀芒,传音急切地问重越,“你是怎么做到的?可有收获?”
重越神色微怔,稍稍喘气。
没得到传承,却只看到了个诡异的画面,这让他怎么说?
“嗯?”重越陡然想到了那个可怕男子手里拿着的一本古书。
“那难道是传承吗!”重越再次沉入那副还没来得及消散的画面中,只觉得灵魂都要崩裂了,目光生疼,全身每一寸都很是抗拒,他极力盯着古书翻开的那一页,不多的字迹直接烙印在他脑海中!
那人似有所觉,微微抬眸,隔着无尽虚空遥遥望来,一瞬间凝滞了岁月。
重越的大脑突兀地空白了,他好像距离那人很远,又好像只有一步之遥、一念之隔,重越晃了晃脑袋把这个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想法狠狠掐灭。
石碑陡暗,那史诗般的画面整个陷入黑暗,人影与巨兽彻底消失得了无痕迹。
聂云镜着实好奇至极:“快说快说,是不是传承?”
重越很尴尬地发现自己好像看不懂纸上记载的内容,好在都是字,可能需要写出来看看。
再者,沟通石碑的方法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并不简单,能进入秘境的强者最多不超过大乘宗师,但要想将整幅画重现在石碑中,首先需要魂力外放,也就是说至少得是小乘宗师境的魂力才行。能做到这一点的,整个秘境都不多。
重越道:“这碑上所刻的是一幅画,我偶然见过全图,只有一点印象,但我画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