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墨看出陈青的困倦,开口说:“坐了一上午的马车,想必累坏了,我让从孟带你回房间休息。”
“也好。”陈青点点头。
被从孟带进一间房,陈青走到床边坐下,一副懒散的模样,开口说:“你出去吧,我睡一觉。”
“可要奴才服侍您更衣?”从孟问。他看着也不过一个十七八岁少年模样,可陈青却知道,从孟骨子中却带着一股子稳重。是以,萧时墨有许多事情,都会吩咐他去做。
“不必了,你出去吧。”
“是。”
陈青合衣躺在床上,侧卧着,一手摸向胸口,在衣服内夹着一个信封与叠得方方正正的一块白帕子。陈青叹了一口气,他缓缓的闭上眼睛,他现在必须好好休息,否则如何能够逃离这一切。
夜
陈青白天睡了一觉,所以现在精神还算好。他坐在椅子上,手中不断地把玩着一个茶盏。他在等,等那人会不会信守承诺。陈青心中万分紧张,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周围却半点动静都没有。不知是因为心绪太过紧张的缘故,陈青竟隐隐觉得肚子有些胀痛。
他抬手抚摸着肚子,低声道:“你得乖乖听话,我会带你走的。”
第五十六章
陈青正安慰着肚子里不安分的小家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陈青轻咳了一声,门便被推开了。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进来,此人正是白天跟在萧时墨身旁一脸冷漠的石解。
说起石解,陈青与此人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而且还是不甚愉快的。他被萧彻关在那处民宅内时,萧彻遇刺,正是此人的作为。而后他因为谋刺皇上而被通缉,他这才不得不跑到卞州投靠萧时墨。
而陈青与石解的再次相遇,便也是第一次在萧时墨府邸与十七见面的那晚。十七离开后,陈青本欲睡下,没成想窗户竟是再次被人打开。
进来的人正是石解。
他本是被萧时墨派出去办事,没想到回来时,却无意间看到了陈青。他本是记恨陈青间接害死父亲,可他却不是个恩将仇报之人,对于石氏三族,几百人的性命,他还是很感激陈青的。
况且他来到萧时墨手下做事,不经意间也发现了许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当年陈德发被关入慎刑司时,父亲作为刑部侍郎,竟被萧时墨指示,带着毒酒去给了陈德发喝。陈德发本就是死刑犯,给他安个自缢,将尸体送出去也就了结了,皇上也不会如何追究。
可谁曾想,陈青却突然横插一脚进来,竟然求得了赦免的圣旨。后来便是萧彻得知陈德发死在牢中,龙颜大怒,下旨将当日任职人员全部下入大狱。而父亲心知若皇帝查起,他自是免不了死罪,为不连累家人,便在牢中自缢。
在得知萧时墨以他与母亲的性命威胁父亲,让他毒害陈德发时,石解对于萧家人简直是恨到骨子里了,他们一个个的将他人的性命随意拿捏在手中,他们让别人生便生!让死便死!他们凭什么,就因为他们是萧家人,是皇室就可以如此妄为!
听到萧彻因为陈青来到卞州,与萧时墨对峙时,石解便有了计划。但这个计划也必须要得到陈青的配合才能够完成。
陈青也不过是这对萧家兄弟手中的玩物。他欠陈青一个恩情,既然陈青想要自由,那他便帮上一帮,顺道也解决了自己的难题。
他亲自去找了陈青,将萧时墨虚伪的伪装在陈青面前剥开,这个男人表面一副和善的模样,其实心却比财狼还要贪婪残忍。他道萧彻为了摩耶族的宝藏图而让陈青怀孕,他不过也是为了这个东西。而且他更加残忍,他怕萧彻真将陈青夺走,便吩咐从孟,要给陈青喝下催生药。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陈青听完石解的话,冷冷的质问着。他早已经明白人心叵测,萧时墨,萧彻,他一个都不会相信。那为何要相信这个只见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你无论信与不信又有何用?萧时墨将你关在这府邸死死的,不说你挺着一个肚子,即使你一个人,你又如何能够逃出去。”
“那至少我现在依旧是安全的,我若是跟你走,就不一定了。”
“嗤!”石解一声轻笑,似乎对于陈青的话觉得十分愚蠢。“你觉得安全,可是若是到了明日你想必就不会这么想了。”
“什么意思?”
“我说了,萧时墨可等不及你自然生产,他会给你催生。他会在你生产时,割下你背上那副他们梦寐以求的宝藏图。那个时候,别说你肚子里这个小东西,你自己能否活命都是一个问题?你可千万别高估了萧时墨的善心。”
他是多么残忍的人,石解早就领略过,他们都只是被他伪装善良的外表而欺骗了。
陈青沉默着,许久都未曾说话。他明明只是想要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这么难。他们一个个的都带着目的,带着欺骗接近他,最后都只是想毁掉他珍视的东西而已。陈青觉得自己都快要被他们逼疯了,他抚摸着肚子,脑子里混乱成麻。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对你我只是想还了你对石氏的恩情。我石解是想要替父亲报仇,可却也绝不会牵连到你。对比,我可以向天发誓,若我石解有害你之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石解很是庄重的对天起誓,却见陈青没半点反应,眉头不禁皱起。“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若为了你腹中的孩子,就该接受我的提议。毕竟我不需要所谓的宝藏,我的目的只是想替父亲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