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去找找医生?”
大约因为时至今日也没有太多为人父的自觉,他不大能体会到谢姐、寻常父母的焦虑,总觉得小雀这样温温婉婉的也挺好,谁说一定要像小区里的其他小孩一样咋呼呢?
何况小雀只是安静,不争不抢,但xing格并不yin沉,几个月时爱笑,现在依然喜欢笑。
“爸爸,回来啦!”门一开,小雀就颠颠着跑了过来,双手一张,抱着他的腿开心地蹭。
这两年来,说是他给予了小雀生命、抚养着小雀,其实小雀给予他的更多——每一个难过到窒息的深夜,小雀都是他的支撑与依赖。
“宝宝。”他脸上的风雪散了,眉眼变得温和,伪装的笑变得真诚,躬身将小雀抱起来,亲了亲额头。
“爸爸,好早,歪?”两岁的小孩说话还不那么伶俐,但他听得懂,小家伙是想问他今天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早。
“因为想宝贝了。”他抱着小雀去客厅,小雀坐在他腿上,捧着佛珠玩。
除了出生时险些死去,小雀没有吃过苦,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家里还有专门的玩具间,大到室内滑梯小到袖珍汽车,玩具间里无一不有。
但小雀偏生喜欢这一串佛珠,一靠在他怀里,就要摸几下,亲几下。
血脉是条很神奇的纽带。
窗外落着雪,他抱着小雀闭目养神,忽然想起落雀山庄的那只白孔雀。
孔雀的寿命也就十来年,他的小雀渐渐长大了,不知往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那只以长鸣送他的白孔雀。
冬日微寒,零星的雀鸣让山庄更显幽静。
柏云孤伏在温泉旁的暖房中,上身赤丨luo,筋肉的线条雄壮而华美。
他闭着眼,微湿的头发往后梳着,仅有一缕落在额前。
两名戴着口罩的医生正在为他做针灸。
近来他在落雀山庄休养,每隔两天,就要接受一回这古老的疗法。
倒不是生了病,只是早年打打杀杀多少留下一些祸根,这一年多以来杀伐果决,先是灭了“寒鸦”,又将另一支实力强悍的雇佣兵团“一之妆”驱离到西半球,大大小小硬仗不断,光是暗杀都经历了三回,长期高度紧绷的生活加上气温骤降,前阵子十分难得地染上了感冒,所幸将手上的事都放下,回山庄里歇息一段时间。
如今的“孤鹰”雇佣兵团,规模与势力已经远超柏雪、柏云寒时代的“风柏”。“孤鹰”的羽翼遮天蔽日,却也投下了无法忽视的浓烈yin影。
他的头上是炽阳,身丨下是火海,哪里都无法落脚。
这仿佛是个无解的难题。
当年的“风柏”被疾风暴雨摧毁,“孤鹰”尚是“幼鹰”,若不在尸山血海中屠戮,就会被别人屠戮。
弱者不配活下来。
可当“孤鹰”成为一方主宰,屠戮仍无法停下。因为无数双yin狠的眼睛盯着它,无数个qiāng口对着它。
松懈的强者,亦不配活下来。
又一枚针刺进xué位,沉闷的胀痛彼此撞击、扩散,他肩背略一**,眉心绞紧。
医生以为自己下手有恙,连声道歉。
他连眼都懒得睁开。
“柏先生。”一个干净年轻的男声传来,接着是轻快的脚步声。
他仍是没搭理。
金岭跑近,坐在自己的小腿上,半是撒娇半是抱怨,“柏先生,那只最漂亮的孔雀对我爱答不理。”
他半睁开眼,目光冷淡,缓缓道:“正常。”
金岭与他平素养在身边的美人不太一样,美也是美,但没那么娇,这回同他一起来到落雀山庄,温顺听话,时常去湖边山林逗孔雀,其他孔雀闻声而至,唯独猖狂的白孔雀,怎么唤都唤不来。
“它也不理您吗?”金岭兴致勃勃地问。
他谈兴不高,又闭了眼。
金岭识趣地闭嘴,安静等在一旁,待针灸结束,连忙殷勤地为他穿鞋,系上腰带。
碰巧,白孔雀在温泉外散步。
这东西想来是个看人下菜的家伙,不理金岭,倒是冲他直晃脑袋。
“饿了?”他食指在白孔雀额头一点。
白孔雀状似不满,高亢地叫了两声。
他差金岭去取些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