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前,陆怀年用胳膊肘把手机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尽量让手机靠近自己一些。多次调整了坐姿就只是为了找个舒服的姿势,方便回她的消息。
卸去义臂的陆怀年即使仅剩半臂也足够轻巧的能按下语音键,沉稳的声音在空旷的卧室响起“明天我让夏远去接你,正好上次论文的事情我要跟周舟父亲讨论,我替你约他们。”
点开他的语音听完,赵岐回了句“好,那你早点休息。”
“嗯,好。”
早上,陆怀年穿好衬衣,目光扫到领带的时候,视线落在那条被提前已经挽好了半温莎结上很久,赵岐送这条领带的场景在陆怀年的记忆中重现。
可最终,他还是只选了一条普普通通的。
赵歧送的那条,还依旧安静躺在衣橱的那个角落。
夏远下车来报社接赵歧的时候,没想到管翕也会一起。
“您好,我是管翕,赵歧的同事。”一想到那天陆怀年看见管翕牵着赵歧的表情,夏远觉得怕是今天可能会更精彩。
夏远热情的和管翕打招呼,“喊我夏远就行。”
看来某人要不好受了。
因为周舟的事情,管翕有些不放心她最近一个人,听说她要出去,正好今天报社也没什么事干脆就直接要求跟她一起去。
赵歧本来是要拒绝的,但是被他一句“主编让我保证你的安全,我就只会跟这两天,你先忍忍”给怼回去了。
跟着就跟着呗,反正该认识的人他其实都认识。
赵歧本来以为陆怀年会像上次一样在约在酒店碰面,没想到夏远直接驱车到了陆怀年住处。
夏远领着赵歧和管翕进门,陆怀年和周舟父母正在客厅聊天。
周舟的母亲一看赵歧到了,起身就去迎她,把她揽在怀里“赵歧,你的事情阿姨昨天听你们主编说了,阿姨对不住你,因为周舟让你遇见这样的事。”
赵歧扯了扯嘴角“阿姨,都过去了,没事了。”
陆怀年也是刚才才从周舟母亲这听说昨天凌晨赵歧被打的事情,他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昨天晚上给自己发那样的消息。
“他打哪了,让阿姨看看。”周舟母亲关切地拖着她的脸仔细的检查。
赵歧委婉的挣脱了,幸亏现在是冬天要不然周舟母亲看见自己手臂上的大面积擦伤还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阿姨,我真没事了,您别担心了。”幸亏脸上的伤昨天就消了肿,不然今天这场面可能想瞒也瞒不住。
从管翕跟着进门的那一刻,陆怀年就注意到了他。他静静地跟在赵歧身后,从进门到现在没说一句话。因为赵岐受伤,所以那天早晨他才看到她和管翕在一起?
直到周舟母亲看见管翕,问了赵歧一句“赵歧,这小伙子是”
“报社的同事,主编不放心坚持让他来。”
赵岐给管翕使了一个眼色,她等会需要和周舟母亲私聊一些事情“管翕你先坐,我等会儿有些事情想找阿姨聊聊。”
管翕明了她的意思很识相的应承了,“那阿姨我就不打扰你和赵岐聊事情了”管翕点头,去了陆怀年和周舟父亲的方向。“陆教授,再次见面了,管翕。”
陆怀年起身笑意相迎“欢迎,夏远和冯叔在厨房忙着,我胳膊不方便,如果需要什么随意就行。”
“好”陆怀年今天也是没带义臂,穿着一件微薄的黑色高领毛衣。
周舟母亲和赵岐在另一侧的客厅沙发上并肩而坐,室内的温度有些高,赵岐今天裹了一件羽绒服,现在脸上和身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伤口处有汗液浸入,有些浅浅的疼。
“赵岐,你看来很热,把羽绒服脱掉吧”
赵岐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打底,脱掉羽绒的话,周舟母亲就会注意到自己的胳膊。
“不了,阿姨我不热,可能是刚才来的时候有些着急了,缓缓就好了。”为了转移周舟母亲的视线赵岐迅速的转移了这个话题,言归正题“阿姨,周舟曾经有没有受到别人的威胁,或者您有没有听到一些别人因为周舟重伤或者…死亡的事情?”
赵岐注意到她的面色有些凝重。
很快周舟母亲点了点头“以前,是总有人时不时的往家里寄一些奇怪的快递,是一个男孩躺在病床上,身上到处插着管子的照片。我问过周舟,周舟说没有见过他,更不认识。”
男孩?“那些照片还有吗?”
“应该还有,在家里,刚开始的时候周舟让我丢掉了一部分,可是后来断断续续的又收到一些,我想扔但是周舟后来一直因为工作的事情太忙了,我也不敢自己拿主意就收起来了,准备问了她以后再做处理。”
“那阿姨您能不能回去了给我拍几张,我这边可能需要。”赵岐只顾着和周舟母亲讲话,陆怀年什么时候过来的她也没注意到。
陆怀年立在沙发右侧方,等她和周舟母亲聊到最后的时候才开的口“赵岐,能过来帮我下忙吗?”
“好。”
赵岐跟着陆怀年进了卧室。
“你右手上方的柜子里有一套玻璃酒杯,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赵岐身高有些勉强,但是还是踮着脚尖勉强够到了。“这套吗?”
“嗯。”
赵岐抱着盒子转身的时候,陆怀年就在她的身后,突如其来的距离让赵岐条件反射的后退,结果左边的胳膊伤口磕到了柜子的凸出来的把手上,疼的她一瞬间收了右手去捂。
手里的东西也没拿稳,掉了。
赵岐听到纸盒里面玻璃破碎的声音后反应过来,但是已经晚了。
有些破碎的小玻璃块从纸盒的缝隙里崩出来,赵岐准备蹲下去收拾,被陆怀年提前阻止了。“别动,伤着胳膊了?”
陆怀年盯着她的胳膊,一直没离开视线。赵岐以为他看出来自己胳膊受伤的事,点了点头。
“我看看。”
“没事,昨天就消了毒,包了纱布,没事的。”
陆怀年蹙眉,包了纱布?消了毒?她刚才不是只撞了一下,那胳膊上的上是昨天落下的?既然包了纱布应该伤的不轻,所以在周舟母亲提议她脱掉羽绒服的时候,她才有所顾忌?
看着她脑门上和脸上的汗珠,“羽绒服脱了吧,万一感染了还得受罪。怕被周阿姨发现的话,我衣柜里有几件薄一点宽松一些的针织外套,穿着应该看不出来。”
赵岐和陆怀年一起出来的时候,赵岐身上套了一件灰色宽松的针织衫。周舟母亲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陆怀年,也没说什么。
反而是管翕盯着她身上的针织衫卡看了很久。陆怀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