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的尴尬,陆怀年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还有三十三分钟,该出发了。“走吧”
赵岐“哦”了一声赶紧跟上,差点忘了她自己今天的工作,果然一看就不是专业人员。
陆怀年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冯叔在整理厨房“怀年,要吃早餐吗?我准备了不少你喜欢的。”
陆怀年看了眼餐桌,扭头问身边的赵岐“你吃过了吗?”
在扒拉手机备忘录的赵岐,头也没抬的回了句“吃过了”,她记得夏远给她说的注意事项,她全复制到自己手机备忘录里了,此时的她正在找,准备在车上再给他汇报确认一遍。
“冯叔,我不吃了,你吃完再走。”陆怀年吃饭要么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空间,要么食物就要特别加工一下。
他从不在外人面前进食。
因为他吃饭的动作和别人相差太远。
跟在陆怀年身后的赵岐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透明人,因为好像什么事情陆教授心里都有底。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他!跟着他!
莫名感叹:夏远这小助理的工作也忒清闲了吧!这样不用人操心的上司,赵岐也想多几个。
工作人员在给陆怀年做最后的耳麦检查,临上台的时候,一个工作人员拿着一只激光笔跑过来问“陆教授您好,很冒昧的问一句ppt的激光笔是给您还是交给您的助理?”
虽然以前被邀请的嘉宾都是自己来,但学校有交代陆怀年身份特殊。工作人员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必须再次跟本人确认一遍。
“给她吧。”
谁她赵歧指了指自己,她完全没看过陆教授的ppt内容,夏远没发给她。陆教授就这么随便的交给她了
“好的”工作人员说完,把激光笔塞进赵歧手心就走了。
陆怀年看了临危受命的某人一眼,俯身上前低声的问了她一句“会用吗?”
突如其来的靠近,赵歧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会”。
陆怀年点了点头说了句“好,我给你示意的时候,你就切换到下一页。”
掌声响起,陆怀年步履稳重的登上了演讲台,赵歧握着笔,就这
冷静冷静,这种小问题,你可以的。
赵歧拿着工作人员递来的激光笔,手都紧张到出汗,生怕自己一个走神翻错了陆教授身后的ppt,给陆教授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所以她全程盯着台上的人,赵歧恨不得耳目共用。早知道她就不揽这个活了,让工作人员来多省劲。
前半场,让赵歧再次见识到了陆教授什么叫作波澜不惊和拿捏有度。
虽然有些专业词汇赵歧听的一脸懵,但是不得不承认陆教授在心理学这块,人家绝对有受人敬重的资本。
要说唯一让她紧张到屏气就是陆教授在演说下半场的时候中途停顿了十几秒,是结结实实的顿住了的那种。
坐席下的人鸦雀无声,偶尔会有几个小姑娘在底下捂着嘴小声讨论:陆教授这是怎么了?忘词了?
观众席的人或许没发觉,陆怀年看着从头到尾一直盯着自己的人,藏在发梢下的耳尖有些泛红。
赵歧也急啊,要不是公众场合,赵歧真的想喊句:您看我干嘛,我也不知道您的下一句台词是啥,要不您再想想,随便讲两句也成啊。赵歧朝他使了使眼色,陆教授您加油!
陆怀年不慌不忙的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底下的观众坐席,随后锁住在某一片,一字一句很认真的提醒到“请某些同学自觉些,我不喜欢在嘈杂的环境中讨论学术问题。”
赵歧松了口气,原来他不是忘词了,吓死她了!
不过想想这是陆怀年能做出来的事,毕竟自己可是被陆教授在演讲大厅罚站过的人。
想到这,赵岐没忍住乐了,心想:啧啧…还是你们幸运~想当初,她可是当着整个演讲厅学生的面,直接被他请到后面去了,当时可比这丢人多了。
演讲很精彩,正式结束的时候,赵歧屁颠屁颠的迎接陆教授。快靠近的时候,被一群临时上前交流的人员给隔开了,看样子应该都是这个学校里倍受尊敬的教授和老师。
赵歧把笔递给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工作人员道了谢后就随处坐在了一个角落,等他们谈完正事儿。
陆怀年看着被挤开的赵歧,有些不悦的抿了抿唇,不过很快舒展开了。这些人过来和他交谈,无非就是一些官方客气,换做平日夏远自己早就私下处理好了。
赵歧她还年纪小,不懂这些事。
撇了眼右前方的陆怀年再次抿了抿嘴角,她看见赵岐一个人窝在角落,盯着一处墙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还不傻,站了一上午还知道找个位子坐。
回去的路上赵岐一直想问陆教授一个问题。
“有什么想说的?”
“陆教授,我能问个问题吗上次在我们学校那次的演讲,我看到ppt好像是您亲自翻的”
“那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障眼法”可是赵歧当时很确信他义臂里是拿着激光笔的,她当时还感叹来着,陆怀年带着假肢可以灵活到翻ppt。
“是夏远在操控,我的那只只是一个摆设。”那是他上台前夏远硬塞给他的。
有些过去的片段在记忆里显现,赵岐恍然大悟。
赵岐下车后,陆怀年让司机用自己的手机给夏远发了一条消息:今天给她多转五百块钱的工资。
收到消息的夏远回了他三个问号,然后看人没回复,果断补了一句:我给?
很快那边回了他一句:你请来的人。
陆怀年在发消息的时候有人敲门,他起身使劲儿甩了甩大臂,原本被人帮忙卷好的衬衫袖子在胳膊肘的部位瞬间散落,耷拉下来,虽然皱巴巴地却也遮住了难看的截肢疤口。
他刚才在用胳膊肘给夏远发微信。
还能说什么!夏远认栽,给赵岐又发了五百块红包。备注:老板红包奖励!
赵岐坐在报社的工位上,看着夏远再次发来的红包思考了半天。
一个裹着黑色羽绒服的年轻人伸过脑袋,“怎么了,小师妹?”管翕盯着她屏幕上的红包的字,一秒后,帮她点了。“小师妹你这是赚着零花钱了?哪个老板这么有人情味给我也介绍一下,喏,500呢?咱们老头能有这人一半大方,我都愿意天天出去跑新闻。”
“管翕,你说我该回他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