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人!”
哦。那她还真没看见什么山贼。
“也许是被你们吓跑了吧,我没看到。”
她从地上站起来看向庭院:“再去看看那几个非要留在这里的人。”
“哦,好。”
大汉没有二话又领了她走进厨房——围着柱子栓了四个人在上面捆着。
“他们是怎么中邪的?一下子突然都变得奇怪了,还是一个个慢慢发生变化?”她围着这几个人转了几圈,扭头看向领路人,对方侧头仔细思索片刻,挨个把人指了一遍:“大概是这个顺序,但持续时间并不长,什么理由都有,就没有重样的。”
正在说话间,一个人含含糊糊吵嚷起来:“快点放了我,我要去探望我老娘呢,她就住在另一条街上,那么近我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别听他胡说,他老娘早几年就没了,我还参加过葬礼呢。”大汉一拳锤在那人头上,厨房里重新安静下来。
“我明白了。你们留在这里,晚上不要出去,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顺利的话这几天就离开这儿。”
回到广间向众人告辞,阿薰走进樱花树下的客舍,经过庭院时见到对面的夫人已经车马齐备,一副随时准备出发离开的样子。
没再上门自讨没趣,她回了房间取出干粮存水恢复体力等待天黑。
还好天很快就黑了。
天一黑整座客舍立刻陷入一片黑暗,就连对面那位非常讲究的夫人也没命人点灯,安静得就好像没人住在那里一样。
她换过队服将刀挂在腰间,轻轻松松跃上屋顶翻出围墙。
整座镇子都随着太阳沉没而陷入死寂,没有任何光亮,只有悬挂在夜空中的点点繁星闪烁。
少女抬头看了好几眼天空,若有所思。
白天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连只夜行动物也没有,她恍然惊觉进入小镇时震耳欲聋的嘈杂蝉鸣不知何时完全听不见了。
四周尽是黑暗,黑暗尽头是一片虚无,什么也没有,整个镇子里只余那棵巨大无比的樱花树。
直觉提醒她尽快远离,阿薰遵从内心转身先向北边奔去查看商队的情况。
——远远就能看见大约是广间的地方亮着灯,她略微放心松了口气,再次看向那棵树。
樱花在很长
一段历史时期内都是孤独与恐惧的代表,怪谈里每每总有提到树下埋着含冤尸骨或是等不到恋人的女子在树下徘徊浑然忘却自己已然死去。直到江户时代之后人们才纷纷走出家门结伴欣赏这种凋零带来的靡丽盛景。
盛开的樱花树,还有白天热闹夜晚凄清的小镇,这二者之间必然存在某种隐藏着的联系。
她忍住恐惧回到花树下,还没走近就看到树下似乎多了抹之前没有的身影。
是谁?
长刀出鞘的背影是那样熟悉又是如同从未见过那般陌生。
天生的银发太有辨识度,青年若有所觉转过身,羽织和脸颊上还沾着点点血渍。
“什么人!”
“他”侧首看了一眼:“女人?”,顺手用袖子擦掉凝滞在刀身上的血液。
站在墙上的黑发少女眯起眼睛,若有似无的杀意伴随愤怒升腾。
一个两个的,都以为她脾气真的就有那么好吗?!
“我说你啊!”
一字一句仿佛被咬着从牙缝里撕出来,羽织伴随着噼啪电鸣无风自动,下一秒墙头人影消失,金色弧光伴随刀锋炽烈逼人。根本没有时间反应,等“他”再次看清少女的身影胸口一凉就被那振过于精巧漂亮的金色打刀钉在树干上。
“真是太知道该怎么激怒我了。”
入目是一对鲜红色的眼睛,如同血液正在燃烧,两颗黑色勾玉疯狂旋转,血鬼术构成的幻象伴随着乍然响起的蝉鸣错位龟裂。
“【雷之呼吸·六之型·电轰雷轰】”
激烈炸亮的电光附着在刀身上将刀刃拉长,以阿薰为中心,无数发闪电状的斩击瞬间向四周释放。被钉在樱花树上的“人”在最后一刻奋力挣扎躲过脖子上的一刀却没躲过其他,像个葫芦似的沿着树根向低洼处滚了两圈。
她故意的,最后一刀偏过头颅,不肯给这个惹怒她的鬼一个痛快。
少女提着日轮刀一步一步走近,肢体还没来得及再生完毕的鬼忍不住瑟缩着向后躲避:“你,你不要过来!”
“哪有这样的女人啊,那是你的恋人吧!面对恋人的脸你竟然还能下得了手!”
她没有停下脚步,仍旧不紧不慢步步逼近。近到一定距离后她抬起下巴侧首甩开垂在眼睛上
的碎发,从袖袋中掏出一瓶药剂:“我有个朋友,对药物很有些心得,苦于没有志愿者提供用药后的具体感受。”
“我觉得你能试试。”
素白小手拧开瓶塞,紫藤花特有的香气席卷整个空间,她将液体洒在鬼的伤口上,新生肉芽立刻萎缩,毫无反抗之力的男子缩成一团反复翻滚。
“求求你,我,我再也不敢了!我这就解开血鬼术!我会躲到深山里去!再也不出来吃人……”
她居高临下斜了一眼,血红眸子隐约拉出长大后的风情,手下一抖更多浓缩紫藤花汁滴下来,鬼的身体被腐蚀出黑色瘢痕:“谁告诉你求饶会有用?”
“愚蠢。”
“别用那张脸做出这种让人火大的表情和我说话!不过区区一块早就该下地狱的腐肉,也敢随意玷辱阿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