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连现在这点简单的情报也传递不出来。
一直追踪的十二鬼月就在大阪附近出现,这个消息对炼狱杏寿郎来说非常重要。他立刻提了刀告辞再次出发,试图重新追寻上弦三的行动轨迹,也许还能发现些其他细节。阿薰急忙将他的钱袋还回去,又表示下次一定会将用掉的钱奉上。
“不必介意那些,如果一定要还也不要还钱。如果下次还能再见面,就请我吃东西好了。”他将佩刀挂在腰间,离开前回头对她道:“阿薰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加入鬼杀队?”
虽说十四岁才拿起刀修行确实不能算早……但是这个女孩子让他觉得可以,她就像是还怯怯不安沉睡在茧中的蝶蛹,并不知道未来的自己羽翼展开能飞到何种高度。
“欸?”
女孩子把头歪到另外一边,她明白他的意思。
阿薰前面原本有三个兄长,一个个死得不明不白只剩下个整天游手好闲耍无赖的还活着,父母便低头默认,不允许最小的女儿再去摸什么苦无手里剑,还哄骗着告诉她实乃资质低劣不堪修行——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自己也这样认为——难道宇智波家就能养吃闲饭的人吗?明显不可能啊,要不是这种天生的体质,她也不至于连忍者学校都没去上过半天。
直到后来族兄否定了这种判断,再后来……算了不能想。
“你可以考虑一下。”他用力点了下头,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有毅力的人,只要坚持努力,就一定能做出一番成就!不必管别人说什么,也不要介怀‘毫无意义’这种话,超脱出资质的限制,这件事本身就是有意义的。也许有的人资质高,也许有的人资质低,但是还有一句话——在修行与斩杀恶鬼这条路上,看得并不是谁资质更高,而是看谁能走得更远。只要能达到最终的终点,哪怕包括我在内所有的柱,都心甘情愿成为后来者的垫脚石。”
火焰一样的男人似乎看出她在想些什么。
“所以,不要怀疑自己的能力,不要怀疑自己的资质,只要始终盯着一个目标前进,这样的人生就是有意义的,是光华灿烂的。阿薰小姐,我相信你是这样的人!我猜到你没能找到想要找的人,这很遗憾。但是,如果说人活着一定要有什么寄托的话,不如就将鬼杀队当做新的寄托!”
炼狱杏寿郎突然起身将拉门“哗啦”一下推到底,茜色斜阳穿透距离照在房间里,阿薰眼前猛然一亮,漫天都是烈焰般火红的云彩,辉煌壮丽——就算它下一刻就会没入黑暗,此时的炙热却永远留在眼底:“我明白了,谢谢你,炼狱先生。我会和隐一起回到蝶屋,鬼杀队从溪水里救了我,这桩恩情尚未还完,找到阿吉之前,我都会留下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就是这样!打起精神,挺胸抬头的活下去!”
说完他就急匆匆出门继续赶路。
阿薰自己坐在被子里慢慢看夕阳一点点西斜,看染着金色的火红云彩逐渐暗淡,看紫色染上天幕,看星光隐隐闪现,直到黑夜彻底降临,她就这么靠着一叠枕头盯着庭院四角外的天空。
记事后没多久便被告知不能修行,她就这么任由自己浑浑噩噩一年又过一年。从来没想到底是真的资质拙劣还是心底的惰性作祟,如此随波逐流,如果她能早些觉悟多少修行几日,或许就不会被人逼到自作聪明的地步,更不会……
少女低头看看自己结着薄茧的手,别的宇智波手上不是火烫出来的茧子便是握紧武器磨出来的茧子,只有她是长年累月做工生出的茧子……这个世道,如果不能抱着拼死的觉悟反抗命运,那就只能如同猪狗般被命运无情碾压吞噬。
阿薰双手握起拳头,再抬眼黑色的瞳仁已被鲜红色覆盖,两颗小小的勾玉围绕瞳孔缓缓旋转。
血脉早已回应了她的求告,只是她一直没能发觉。
……
三天后医生再来复诊才允许阿薰下床行动,开了药戳着脑袋勒令她记得按时服用。周围一圈隐都憋着笑来来回回偷偷看——那场面简直就跟一只长毛大白猫摁着黑卷毛奶猫脑袋一个劲敲似的,叫人忍俊不禁。
等医生宣布她基本痊愈,先前送她来的那队隐早就轮换至别处忙碌,带她回蝶屋的是没能再次追到上弦叁踪迹的炼狱杏寿郎。
“我要面见主公报告这次事件,正好和你一路走,顺便也先说一些关于呼吸法的常识。你的身体还未曾经受过训练,不能一上来就做什么硬性要求。不如先从最基础的呼吸开始。”
由于是回程,沿途又没什么紧急任务,炼狱杏寿郎买了火车票领着阿薰坐火车慢悠悠从关西几经辗转回到关东地区。
“这……这就是,火车?”土包子少女躲在高大男士背后探头向外看。阿吉曾经对她讲过这种神奇的交通工具,塞点碳,烧点水,冒点气,就能拉着人和货轰隆隆跑得飞快!
原来竟然是这种黑黑长长一条,轮子又圆又大的模样……脑袋上除了圆圆车灯外还有个烟囱?
被她瞪圆眼睛的样子逗笑,炼狱杏寿郎索性带她沿着站台来回走了好几遍,直到列车员催促才踏进车厢。阿薰带着几分紧张将手里攥着的票交给堵门检票的乘务员,对方将票夹在两排齿轮之间绕动把手,纸票碎成一条一条落进下面兜着的盒子里。
“请进,注意听广播不要下错站。”乘务员看出她的紧张,于是就多叮嘱了一句。火车这种东西还是最近这几年才从西洋那边直接照搬过来的,很多人都觉得新奇——当初还有不少住在沿线的人吓得想搬家呢,习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