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恼火了,“这么说你确实去找了我的父亲,让他赶走我,是吗?”
“不是。”
“别撒谎了。夫人,你爱着路易,是吗?我不明白,”他颇是伤心,“如果你爱的只是路易的脸,或是国王的权力,我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我现在是国王,他能给你的,我一样全都能给你,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爱我——”
他表情痛苦,悄然落泪,“难道就因为你跟他上床比较多一点吗?真是该死!我该杀了他,好让你的阴谋无法得逞!”
她于心不忍,“你别哭了。我会让路易给你安排一处城堡,改个名字,外省没有多少人见过国王,你可以像菲利普那样过着公爵的舒适生活。”
“只是我一辈子都不能离开那座偏僻的城堡,对吗?”他伤心的问:“为什么我该是那个不能有自己姓名的人?”
“你现在也没有自己的姓名。”她冷静的说。
“你不同情我吗?我从来没有体会过有父母兄弟家人的感受,也没有爱人,我不该是巴士底狱的囚犯,也不该是什么城堡里的无名公爵。我不配得到这一切吗?是,我甚至都不是路易十三国王的儿子!但他也不是!要说资格,我们都没有资格!”他激动不已,“如果说我有错,那也一定是我太心软了,没有狠心杀了他!阿拉密斯想要我杀了他,可我不忍心。”
“你不是会杀人的那种人。菲利普,我很同情你,你确实很心软,善良,所以你不会是一位好国王。你为什么不愿意娶西班牙公主?”
“那是因为我想跟你结婚,我会说服弟弟娶西班牙公主,”他忧愁的笑了一下,“西班牙王室其实只是不想让我娶英格兰公主,玛丽娅·特蕾莎嫁给菲利普或是我根本没有区别。他们说如果我真的要娶你,将来我们的儿子不会有王位继承权,会由菲利普与玛丽娅·特蕾莎的儿子继承法兰西王位,我必须签署放弃后代继承权的文件才能和你结婚,但我还没有问过你的意见。你瞧,我能做到的事情,路易根本不会为你去做。”
阿比盖尔目瞪口呆:“马萨林不会同意的。”
他不在意的说:“他要是不肯同意,那就去死吧。”
她动摇了,“你能做到吗?”
“马萨林一死,我立即派人给教皇写信,让他签署文件,任命阿拉密斯为法兰西教区的红衣主教,阿拉密斯会去跟西班牙人谈判。政治谈判不外乎是这儿让步一点,那儿得到一点。联姻只是和谈的附加条件,但不是必要条件。”
她闭上眼睛,过了十几秒又睁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说晚了。”
他咬着下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明白了。”
冒牌货国王走得很快,一手拉着阿比盖尔,很快回到寝宫。
他让邦当为他穿上铠甲,一边对她说:“如果我今晚将要死去,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邦当惊诧的看着他,又看了看阿比盖尔。
“没人想要你死。”
“没人吗?”他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我的好哥哥一定迫不及待想要我的命!阿比,你救不了我。我只希望你心里能记住我,记住我是死在你手里的。”
这家伙现在怎么这么会说话了!
“你才不是因为我而死,你是死在自己的野心之下。你要是不想做国王不想报复路易,王太后陛下绝对能有办法让你过上跟殿下差不多的生活——”
话没有说完,因他的吻而中断。
他现在是一个很会接吻的男人了,也跟路易一样,习惯一手托着她后脑,一手揽着她的腰,在她腰和后背摸来摸去,弄得她痒酥酥的。
她沉浸在这个有点怪异又有点悲愤的吻中。他似乎想要吻得她断气,手臂也越来越用力。
不知道吻了多久,寝室的房门被人粗暴的踢开了,一个人气势汹汹的大步走了进来,“放开她!”
路易十分光火,恨不得马上就用手里的长剑将那个冒牌货捅上十七八个洞,让那家伙赶紧死掉。
大菲利普松开阿比盖尔,但又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过来,”路易压低声音,“到我身边来。”
她迟疑了一下,走到他面前。“路易。”
“你这个女人!”他板着脸,“他要吻你你就傻站着让他吻吗?你应该咬下他的舌头!”
“那太恶心啦,会弄得到处都是血。”
他嫌恶的用大拇指的指肚擦着她嘴唇,“可恶!现在你嘴里都是那个混蛋的口水!”
她瞪他一眼:说的什么话?!
“这么说你现在不想吻我?我还以为你很想念我呢。”
“我是很想念你,可你用不着来见他。”路易怒瞪一眼大菲利普。
俩兄弟穿着几乎一样的亮银色铠甲,都是长不多的大波浪及肩长发,相貌一模一样,要是站在一起,确实很难分辨。
气质上也很像,都有那种天之骄子的骄傲和自信,路易被关了一年多,但看上去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现在你想怎么样?”大菲利普拔出佩剑。
路易轻蔑的说:“想要决斗吗?好呀,来吧!我早就想这么跟你干上一架了!”
他推了一下阿比盖尔,“你让开,我不想伤到你。”
阿比盖尔正在纳闷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了,这俩熊孩子怎么还真的要打一架分胜负?不过好像不打一架也不行,两个人都对对方有怨念,都想狠揍一顿对方。